他低声道:“纸上所写之事,每一桩每一条都是有关正月二十七那日,李聿恂于何时进的枣园巷吴思莲的家中,如何同璎儿在楼上追讨那十五两银子的债,如何同璎儿一起在厨房做饭,他们四人又是如何吃酒说笑一直到天亮。咳、咳、咳……”
蓝溥越说越急,一时气不顺,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蓝衍听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道:“璎小姐怎么能……怎么如此不顾惜自己名声?何况还有夫人也在,怎么也不拦着?”
蓝溥瞪着眼,气呼呼道:“她是个糊涂的,她娘更是什么都不知晓,所有事情全都由着吴思莲撺掇。”
蓝衍满脸懊悔,自责道:“那日都怪我办事不力,没有将夫人和小姐接回府中,反而听任那个纤云将夫人和小姐带去县衙,是我的错。”
蓝溥摇了摇头,叹道:“此事怎能怪你?一切事情都由老夫而起。咳、咳……”
他说着又咳了起来,边咳边指着书案上那两张信笺。
“璎儿如此做恐怕是已经……她是故意如此。当年院试,李聿恂也是我青山书院考出来的庠生,我相信他的为人品性。但不知他们两人到底不是……”
蓝溥说着便起身走到书案前,随手拿起其中一张信笺,眸光忽然一亮。
“璎儿何时写得这样一手行草?”他举着信笺问蓝衍。
蓝衍想了想道:“老先生是否记得除夕之夜,璎小姐特地找您要了那支鼠须笔作守岁礼?小姐既能用鼠须笔书写,想来写得这样一手漂亮行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蓝溥闻言若有所思,仔细端详着这两张写满行草的信笺,心里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