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微笑点头,想要问路的心思淡下,转身欲离开。这时候,叙清却又在身后唤了她一声:“今日赶巧遇上,殿下可否留步半刻?”
常念困惑回身。
叙清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晌午和阿恕对弈一局,看他心事重重,恰逢时日特殊,想起一桩往事。”
常念走得乏了,听到往事,眉尾一扬,也不急着走,便在树荫处石凳上坐下,道:“请说。”
叙清垂眸看了眼自己自膝盖下就空荡荡的双腿,慢慢道:“这腿,是在临江之战丢的。”
临江之战,常念知晓。
之前小日子身子难受时,江恕给她当成故事讲过。
可是接下来叙清说的,却与她当夜听到的,不能说毫无关联,至少,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故事。
“首战告捷,全军将士大受鼓舞,伙房师傅杀鸡宰羊,犒劳将士,也是为阿恕庆贺十六岁生辰。”
“那会子,阿恕意气风发,众人赞他是天生的战士,敏锐聪颖,深谋远虑,老侯爷欣慰,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为他骄傲,那晚的烈酒灼喉,几杯下肚,都已畅想西北从此安定,再无战起,敌方突袭先锋队围过来时,酒坛子倒了一地。”
“他喝了不少,却也是真正临危不乱屹立不倒的战士,救全军于水火,和阿越拼了命的将我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只是损失也惨重,他最敬重的三叔,便是丧命此战。”
“可那一战,最后到底还是我们胜的。只是他江恕认定是输了。”
说到这,叙清稍微顿了顿,才问道:“如今差不多十年过去了,料想他从未与旁人提起,不知可对殿下说过一二?”
常念怔然许久,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