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喜素淡,贴身的宫女便挑了一件月白齐胸襦裙,两袖薄纱点缀海棠朵朵,细腰盈盈一束,玉佩流苏自然垂落其间,发髻上只别了一根水晶步摇,纯简不失雅致,美人般般入画,倒又似画里走出来的瑶台小仙娥,清尘脱俗,别有一番清冷美。
只是小仙娥像是才将下凡,望着镜子有些发怔。
宋婉不由打趣她:“怎么?阿念平素蓬头垢面惯了,竟不知自己生得这样美?”
“嫂嫂!”常念倏的回神,脸颊发烫,有些不自在地转身出了寝殿,念叨着:“我拖着一副病躯,委实没有描眉上妆细细打扮的必要,且还为琼安殿省了一笔胭脂水粉开支,嫂嫂当夸阿念懂事才是。”
“好好好!日后嫁到夫家,哪个敢说你不懂事,嫂嫂第一个不放过。”宋婉很是纵容她的。
这厢用过早膳,因着上回常念无端落水,宋婉不放心她独自前去,便与之一道乘软轿前往。
及至安庆殿,候在殿外的小太监先引二人去了偏殿等候,只说皇上在勤政殿议事,请二人静候。
听闻这番说辞,宋婉脑中飞闪过一个念头,忽地附耳对常念道:“今日该不会是安排你与他相看的吧?”
“啊?”常念明显愣住了,迟疑道:“嫂嫂胡说什么呢?父皇怎会……”
“那可说不准!父皇不会,那位呢?”权势压人,便是帝王也要忌惮三分,宋婉的语气里既是愤,更是无可奈何的悲叹:“论才华,论性情,那姓江的委实是半点比不得舒世子,最好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不若再权势滔天也是个粗鲁无知的莽夫。”
排除那句舒世子,常念有些忍俊不禁,当真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宁远侯是何样貌,却是朦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