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伊芙琳摇头, 只是看着他,像在等他发作怒气。
他就笑:“可我饿了。”
这一次他没在桌上进食。餐厅那面落地窗户透进的月光,厚重繁复的帘幕围起的熏香残调, 前者澄澈寒冷, 后者昏暗温暖, 伊芙琳说不清哪种是更好的佐餐调料。
伊芙琳的双手都被劳伦佐按着,他埋头汲取血液的时候她看不到他的脸, 他摘下黑手套的指腹在她腕骨上来回地摩挲, 像是无意识的动作,是安抚,也是疑心过重的防范措施。她之前反杀的奇招可能令他印象过于深刻。
兴许是错觉,伊芙琳总觉得麻痹的毒素比上次起效更快、作用也更强。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升高, 要维持连贯的思维越来越困难。可反正思考也成了一件痛苦的事,伊芙琳索性放任自流。
然而发烫的刺痛将她唤回此刻, 吸血鬼的尖牙开出又两个小孔, 很浅, 出血量不多,纯粹是想带来疼痛的目的明确且充满恶意。
劳伦佐略微抬眸与她对视,眼神与声调同样黏稠:“不要想着逃进白日梦里。这才是现实。”
“我没有逃,是你没控制好毒素的剂量。”
“啊--我忘了, 标记过的食粮确实会变得更敏感。”
伊芙琳立刻变得僵硬。劳伦佐触雷成功, 愉快地再一次换了个地方咬。
她怀疑再这样下去, 等他终于吸饱血,她还有没有一片皮肤是完好无损的,便深深吸了口气:“要咬死我也好,要吸干我的血也罢,请你干脆一些。吸血鬼的家教里不包括‘不要玩食物’这条么?”
往事是他的雷区,她同样精准地踩中痛点。
“十分遗憾的是,我从小缺乏管教,包括进食仪态。”劳伦佐语声降温,比之前用力。伊芙琳禁不住绷紧到脚趾,本能地挣扎,獠牙只有更深地扎入血肉,有一刻她觉得他真的打算从她身上撕咬下一块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