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奋于纪母的一点点好转, 每次都像只邀功的喜鹊一样,叽叽喳喳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
全程纪霖深都没有半分不耐烦, 从不打断她, 在那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一两句。
只是有一天,温蔷汇报完之后觉得有些渴了,起身去餐桌边接了杯水喝,润润嗓子。
她听到电话那头的纪霖深忽然问:“还有么?”
“嗯?”她将水咽下, 想了想, “没有了, 这个阶段的治疗方案就是这样。医生说先看看效果, 下个月可能会微调。医生很乐观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晚风习习,吹动着窗帘。
那边沉默了两秒,忽而开口:“那你呢?”
温蔷端着水杯的手一顿。
“你怎么样?”
晚上,温蔷躺上床,却迟迟没有睡着。
月色弥漫进来,天花板上有浅灰色的影子摇曳,她的视线就这么毫无目的地盯在影子模糊的边缘上。
不知道为什么,纪霖深那句简短的问话却让她心潮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
像是酸楚,又像是甘甜,像是道不尽,又像是不可说。
她侧了个身,对着窗户,外面一片漆黑。
她怎么样?
如果没有他这句问话,她本来应该是很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