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幺连续叫了几声均没有得到回应,他渐渐意识到谢梓阳不太对劲,脸颊通红呼吸急促,他伸手摸上谢梓阳额头,那滚烫的体温吓得他有一瞬间大脑空白一片,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梓阳体格不错,在跟谢幺生活的大半年里从来没有生过病。谢幺头一回见刚满十岁的孩子发高烧烧到晕厥,他怎么病的,病的严不严重,先吃药还是先降温,吃药又该吃什么药小孩的用药量和大人一样吗,家里甚至连一支体温计都没有……
谢幺从未如此恨过自己,孩子跟他生活这么久,他怎么就没点防患于未然的意识,怎么就没多了解一些医学常识。
他冲回房间拿手机打了120,却被告知大雪封路,他们住的地方太偏僻,就算救护车从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派出,往返也需要两个多小时。
“他烧的很厉害,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烧的,您刚刚说高烧不退二到四个小时就有危险,等救护车到会不会耽误治疗?”谢幺一边和120通话,一边打开打车软件叫车:“最好是现在马上开车往医院走,半路和你们汇合是吗。”
妈的,问题是他没车啊!
“是的我是病人的亲属,亲哥,您留我这个手机号就行,我们随时联系,麻烦您一定一定尽快。”谢幺挂了电话,内疚与自责一阵阵涌上心头,五分钟过去,打车软件上仍然没人接单,谢幺都有种背上谢梓阳跑到医院的冲动,他哆嗦着手打开手机的通讯录,不知道还能寻求谁的帮助。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做什么事都很靠谱的左佟,友谊深,使唤起他来不会觉得见外,不过左佟住的离这太远了。谢幺试着拨去电话,拨了三次,得到的都是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还有谁,还有谁……谢幺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直到翻到最后的z,看到了那个备注为“早”的熟悉号码。
点击进入详细页,删除,还是拨出。
谢幺绝望地闭上眼,凭着手感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嘟——”
“喂。”迟方早几乎是秒接的。
“是我。”谢幺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然而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尽量长话短说:“阳阳发烧了,很严重,大雪封路救护车一时赶不过来,你有没有住在我家附近的朋友或者员工,能开车过来接我们一下,救救阳阳。”
迟方早:“……”
只听话筒里传来咔的一声,谢幺察觉到窗外照进屋里的亮光,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光源竟然是一辆汽车的前照灯。
下一秒,迟方早打开车门站了起来,对着窗户跟谢幺比口型:“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