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小男孩喜欢上了橱窗里的芭比娃娃,田思鹊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怪胎。
而如果小男孩自己有钱,或者有一对善解人意的父母,他是可以悄悄地拥有所喜欢的玩具的。
但田思鹊不能。他所喜欢的 “芭比娃娃”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近到几乎每天都低头不见抬头见,远到有一道认知的鸿沟。
他甚至自己都不太能接受自己的感情。
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伊书鲤,田思鹊不介意大声地向世人宣布自己喜欢同性,可以忍受一切冷眼和嘲讽。
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伊书鲤,他害怕对方也不能接受,到头来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又害怕他接受了,这意味着他和自己一样是怪胎,而让伊书鲤和他一起接受那些世俗的批判,是田思鹊无法接受的。
这真的是爱吗?就像唐晓窦对田老七的感情那样。
田思鹊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他用拇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存着伊书鲤眼睑柔软的触感,指肚一擦,回忆迅速地、争先恐后地回笼,田思鹊又想起了他靠近时伊书鲤慌乱颤动的睫毛和来回滚动的眼球。
田思鹊的心跳开始加速,但当想起伊书鲤淡红色的嘴唇时,他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他有些荒唐地想,伊书鲤的嘴唇那么有光泽,而且从不起皮,应该是经常涂唇膏的,他有点想要尝一尝那个味道。
伊书鲤应该也喜欢自己吧?
他会亲自己的脸颊,会靠在自己的身上,会远远地看着自己笑,然后像条小狗一样兴奋地甩着尾巴向自己跑来。
但他表现得太坦率了,好像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如此,好朋友之间,拥抱,依靠,都是很正常的,偶尔有逾越朋友关系的亲密举止也不算太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