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和心脏病哪一个更严重,闻天无法分辨,对于二者来说,死亡都只是一瞬间。

他驻足在空荡的病房前,一动不动地往里看着,许久,护士从江逢心的病房里出来,提醒他:“闻先生,您没有关门。”

闻天这才忽然想起来,道歉后快步走了进去,果然,江逢心垂着眼睛,身型有些伛偻,过大的病号服将他罩住,显得他格外渺小瘦弱,不堪一击,而此时稍微急促的呼吸和慌乱的神色更让他暴露了自己的不安。

闻天将门关上,只听他说:“胖丫出事了吗?”

闻天没说话,他又说:“我听到了,下午那个阿姨的声音,”他声音也是微微颤抖着,“是不是,不太好?”

“不知道,”闻天说着,“发生得太突然了。”

江逢心也忽然不说话了,两人对即将面临的一切似乎心知肚明,这样沉默着,悬着的两颗心隔着两具身体,闻天忽然觉得寒意从脚下升起,看着眼前的人愈发像一缕青烟,他想抓,却抓不住,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烟就散了。

江逢心能听到自己迟缓的心跳声,沉重的像钟一般,他心乱如麻,耳边不断响起屋外的求救声和脚步声,仿佛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自己,生死不明的人也会是自己,面对他自己预想的一种结局,说着不怕,可自己知道都是假的。

他艰难地喊了声“闻天”,好像是在确认对方在不在,闻天把手伸过来,握住他的,两人的手心都有些湿。

时间过了九点半,对面的病房依然没有动静。

江逢心的心定不下来,躺在床上也是浮想联翩,握着闻天的手不肯放,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和一些。

“我把那个苹果吃了吧,胖丫给我的那个。”他忽然说。

“我给你削个别的,苹果吃完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