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恢复了说话能力,初鹿野忍不住问他,“岩永桑也是咒术师吗?”
“虽然有看见和触碰这些非人生物的能力,但她不是咒术师,而是被妖怪称为‘智慧之神’的存在。”
岩永琴子,岩永集团大小姐,现年19岁,神秘失踪回来后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岩永家的人担心她被下诅咒请了不少咒术师。五条悟知道这件事,后面也有因为妖怪的事情与她极短暂遇到过。
妖怪这种诅咒,简单来说就是某个人把遇到的人或物添油加醋描述出来,然后一个传一个,最终各种属性被固定,也就有了实体的妖怪,是人们想象力诞生的怪物。有些妖怪没有攻击性,很弱,会避着人,有些有攻击性的,在咒术师的世界里则被称为假想咒灵。
“妖怪?”初鹿野眨眨眼,“口袋妖怪?”
“不是你这种皮卡丘啦,你就当做是假想咒灵吧,大部分妖怪都很弱,看到你这样罩着电磁屏障五光十色的咒术师直接都吓跑了。”五条悟看她不再踢腿挣扎,单手将她往上抛了抛调整下姿势。
人到底是喜欢偷懒的,有代步工具就不肯自己走路。初鹿野坐在男生结实有力的手臂上,一边抱着零食袋子,一边勾着他的肩膀稳住自己,虽然觉得这样的姿势像大人抱着小孩,但羞耻之余,又觉得偷懒很舒服。
“假的吧,这又不是可见光,哪有什么颜色,六眼还能看到这种频率的电磁波?”初鹿野表示强烈怀疑。
五条悟掀开眼部的绷带,露出那双混蛋灯光下也熠熠生辉的,装着星空般的苍蓝眼瞳,直白地注视着她,缓缓挑起唇角,笑眯眯地回应:“六眼可以看到并且预测咒力流动,啾啾的话,就像一颗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吧。”
孩子们爱不释手,阳光下会折射出美丽绝伦的光线的玻璃珠子,通透澄清的内部装着蓝色的球形闪电,无论哪个角度都散发着不可忽视的亮色和被折射的流光溢彩的白。
同时也非常脆弱,漂亮的玻璃珠子握在掌心,只要不懂得珍惜的孩童随随便便往地上一扔就会咔嚓碎掉,碎的七零八落再也拼不起来。
玻璃制品总是如此华美,又脆弱得让人心惊。
抽象点来说,初鹿野在他眼里就是这样。
“...虽然也很喜欢打弹珠,但这么形容我,还是稍微有点火大呢。”初鹿野哼了一声,闷气油然而生,气鼓鼓地嘟着嘴,挣扎着从他手臂上跳下来,迈着腿一个劲地往前走,决心不再理他。
五条悟满脑子问号,不知道那句话刺激到了她让她这么生气,赶忙抓住她的手臂,不解地问:“怎么了嘛?我都没说什么你就生气了。”
女孩子真的很难懂诶......就算是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五条悟在解读女孩子为什么生气这件事上也是束手无策满脸懵逼。
或许是大晚上容易胡思乱想深夜抑郁,初鹿野气呼呼地瞪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孩子一样,用委委屈屈的软软的嗓音发泄着不满,“因为玻璃珠丢掉了就可以买新的啊。”
小时候,她也喜欢收集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然后一个人自娱自乐打弹珠,玻璃珠子确实好玩,也确实廉价,每次收拾的时候发现总有几颗丢了,稍微可惜一下转而抛诸脑后。
丢了也就丢了,不会想费尽心思找回来。
波子汽水什么时候都能买,丢掉的玻璃珠也总会被填补上。
不同的东西有不同的对待方式,如果是手办的话,掉了个权杖她都会很心疼想方设法复原的。
对于目空一切的五条大少爷来说,她果然不是什么无可替代的,不过也是在意料之中。这么想想还是杰更做个人,一点也不渣男,毕竟他说在他那里她是唯一呢......
“你真的很奇怪诶,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吧!”五条悟比她更急迫地跳脚了,似乎是被侮辱到了一般。
虽然他从小到大想要得到什么都很容易,印象中也没有很珍惜过什么东西,再昂贵稀有的咒具,弄碎了也就是头也不回就走,心里只觉得没劲,如果那些老头子多说他两句,他就更烦更想搞破坏。
但有些事情又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他所深爱的,就算是拼命想要逃开,他也会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对方,将她拖到自己的怀抱里。
“像啾啾这种傻皮卡丘,我肯定是牢牢抓住不让你丢掉的。”五条悟一把揪住她软嫩的脸蛋,向外拉扯,俯身凑近,故作玩笑地说,“如果你想跑的话,我说不定会诅咒你然后把你永远关在精灵球里哦。”
明明是玩笑的口吻,但初鹿野莫名后颈发凉。
他说着不正经的玩笑话,但那双璀璨的蓝眸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盯到她心慌的程度。是错觉吗?她是真觉得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五条悟眨眨眼,彻底恢复了那副轻浮调笑的样子,笑嘻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占有欲和疯狂,虽然是故意吓她,但也不是什么玩笑话。
怎么说都好,他就是这样一个极度自我的人罢了。
“呐,啾啾刚才的无理取闹是在吃醋吧,”五条悟的笑容咧得更大了,“因为觉得在我心里你没有独一无二无可取代所以吃醋了对不对?”
想要在非血缘关系的某个人的心里达到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位置,未免太过自大,期望过高。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的,但如果想到自己可有可无,初鹿野依旧是有那么些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