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吊牌的是没穿过的,带吊牌的是穿过的,”管家依旧笑眯眯地,“但这些衣服您都没穿过,但是为什么都没有吊牌呢?”
白砚苏按照管家的话,从头翻了翻衣服,的确,所有的衣服竟然如管家所说都没有标签的痕迹。
前几天确实听说不停地有人往家里运衣服,白砚苏当时以为是江严公司自己艺人穿的si服被他乱七八糟随便运过来的一堆,当时还暗笑他想把自己打扮成妖精,但因为忙着去上班就没多想,这被管家一说,确实觉得这些衣服有蹊跷之处。
“您别看少爷为人豁达粗犷,但他是个很细心的人,这些所有的衣服都是他跟母亲商量过后,为您量身定制的,价格不菲,大概是害怕您心有所虑,于是就将这些标签全部剪掉了,您穿的舒适,他就放心啦。”管家慈眉善目,话语含蓄得恰到好处,“白少爷您虽说也出身名门世家,对这些身外之物可能不屑一顾,但少爷还是想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您,所以,请您接受他吧。”
管家不亏在江家干了三十年,最近江严结婚才被调来新宅服侍两人,体贴又周到。他的话中既明确了对白砚苏的善意提醒,又小心保护了他的自尊心。而江严大概是害怕这些名贵的衣服让白砚苏产生自卑感,所以才偷偷把吊牌和商标全部剪掉了。
白砚苏虽然出身良好,却家道中落,后面又过了一段人人喊打而不得不四处躲藏的日子,所以他的物质基础确实和江严是有差距的,从餐厅礼仪到衣着细节,需要他学的东西确实有很多。
但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小时候心早就碎成渣了,等再跌回地上时,哪里怕摔得更碎呢?从深渊里来的人,从来都不惧怕深渊。
所以今天听了张叔的一席话,他心底只有感激,没有羞耻和不耐,这些人性中肮脏污秽的短板,他早在那几年的磨练中就将其抛弃了。
白砚苏对着管家说不出什么感激的话,心中只有些许感慨,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家庭,连侍者的修养都如此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