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盛家行万分后悔刚才没有顺势把于帆给除了。

盛家行出去吃饭了。

盛家行出去和“前任”吃饭了。

盛家行不但出去和“前任”吃饭了还说他不是他的“现任”。

于帆非常愤怒地蹲在客厅沙发里吃泡面。面被他泡得又肥又软又直。于帆用筷子捞起一根面条放到眼前左右端详,然后狞笑:“你硬得起来吗你?”

他在这里吃泡面,那两个人却坐高级餐厅里吃西餐喝洋酒抽洋烟,真“高贵”啊,谈点破事,非跑那里去,往街角一站哪不能谈啊。那鬼地方,桌子上铺一红桌布,斜角再拉一白桌布,桌子上点根破蜡烛,放个瓶子,插朵老俗的花,再放点外文歌。地帆越想越气,指着玻璃缸里的两条鱼,怪腔怪调地说:“你知道你们叫什么吗?你叫淫贱,你叫放荡。放荡,淫贱,淫贱,放荡。”

鱼才懒得理他呢,翻着眼珠子游来游去。于帆阴森森地笑,倒转筷子伸进玻璃缸里就去戳一戳两条鱼,两条鱼全都鼓起了腮帮子。如果中国有什么爱鱼协会之类,估计就要告于帆虐待鱼类。有没有爱心啊?买回来就让你逗着玩啊。

于帆以前讨厌雨天,现在还讨厌门铃声。敏感得不行,门铃前一秒响了,他后一秒就蹦起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干掉门外按门铃的。

于帆怒发冲冠地拉开门,杀气冲天地瞪着门外的人……然后,扬起一异常灿烂的笑容:“姐?”

盛家华哭笑不得,她这就成他姐了?

“家行呢?”

“他和成朗出去了。”于帆说。扭头就发现盛家华一副比他还愤怒的样子。

“你不是和家行在来往吗?他和成朗出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去也太尴尬了吧。他们也早就没关系了。”于帆有点不自在,有点心虚,他和盛家行的关系,他认为是恋爱关系,盛家行什么关系都没认。

“你倒真放心啊。”盛家华说,“知道他们在哪吗?”

“好像是什么‘白馆’。”于帆说。他还白宫哩,看那个成朗挑的地。

盛家华点了点头:“走吧。”

于帆一愣:“这不好吧……”

盛家华听他这么说,转身就要走。

“等等等……”于帆忙跟着去,在车说,“姐,盛家行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他和成朗见个面,其实也没什么,多都久的事了。再说了,盛家行做事不是一向很有分寸吗?”

“你知道什么呀。”盛家华低声说。又说:“有分寸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成朗出了事。我就不想让他见成朗。”

“那时盛家行才多大啊……”

“于帆,你知道一部分的事,但不知道另一部分的事。”盛家华说。

于帆看着她:“姐,你不希望盛家行和成朗见面,是为盛家行还是为成朗?”

盛家华愣了一下,苦笑:“于帆,你至于这么看我吗?”她忽然方向盘一拐,把车在路上停了下来,抽出一根烟,点燃后用力地吸一口,“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很过分,把所有的错全都推到家行身上。那时,我很爱成朗,他有风度,文质彬彬,谈吐不俗,我父母也很喜欢他,我们甚至说到了定婚的事。家行,因为……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喜欢住在家里。男孩子独自在外面照顾自己,意是让人不放心,他见过成朗,对他印象挺好的,我就让成朗有空过去帮我照顾家行。

开始时,看他们很谈得来,我们全都很高兴,家行的个性你也知道,表面上对谁都挺有礼貌的,实际上他很不容易交上朋友。

没多久,家行和成朗的事就被发现了。很奇怪,所有的人都认为是家行的错,我也这么认为,我打了他一个耳光,还说:早知道这样,我宁愿不要这个弟弟。我妈就对我爸抱怨,说,养了家行这么多年,还是养不亲。”

“你妈?”于帆不解。

盛家华犹豫了一上,又抽了口烟:“我和家行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家行不肯为自己辩解半句,只说他是真的喜欢成朗,他想和他在一起。我父亲很生气,就对家行说:你一定要这么想,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反正最早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没儿子,他的命里果然就应该无子……”

“你们是不是人啊。”于帆一拳砸在车窗上。盛家行以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盛家华擦了一下泪:“是啊,我现在想想都很害怕,我当初怎么会这么对家行,我们感情那么好,为了一个不值得男人居然到这种地步,跟鬼迷心窍一样。成朗第一次见到家行时就想接近他。事发之后,成朗对我说,他很抱歉,他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他对我的时候,是真的,后来对着家行也是真的。他说他也意识不对,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就想去亲近家行,和家行在一起的时候,有种痛苦的甜蜜,他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人生不到百年,他刚刚认识一个人,爱上这个人,接下来就要经历死别。”盛家华冷笑,“为了避开了这种状况的发生,所以他离开了。他早就该走了,在什么都没发现的时候就该滚了。

家行在和成朗在一起之前还和一个女孩交往,那是个野丫头,也不知道她这种个性的女孩怎么会和家行谈恋爱。事情闹得最凶的时候,那个女孩子跟踪成朗,用红漆在他的车上喷骂人的话。还跑来砸了我家的玻璃,站在楼下大声骂我父亲,骂他没资格当家行的父亲,家行摊上这么个爹,肯定上辈子没烧香,骂我妈是个戴着假好人面具的冷血动物,骂我像对宠物一样对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