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会处理。”
一问一答,气氛不知不觉又正常了。
沈鸣这才明白,原来裴小姐,并不是真的在生气。而傅总,显然明白得比他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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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裴奚若忽然被一阵剧痛惊醒。
仿佛一柄烧红的刀径直刺穿肚皮,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她几乎一瞬间就落下了冷汗。
颤颤抖抖地摸到床头灯,下意识就去找傅展行。
这种时候,分住两端的劣势就来了。从走廊、起居室到会客厅,咬牙一路过来,好几次都想放弃了。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到了傅展行门前。裴奚若一手捂着胃,抬手敲门。
好在,傅展行睡眠并不深,很快,门就打开了。
裴奚若扶着门,抬眼望他,声音都带了颤,“傅展行,我胃疼…”
他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等她开口时,便将人扶到床边坐下,立即拨打电话。
裴奚若一沾到床,就自动躺下蜷成了一团。
原来痛到极致,人真的会意识模糊。
她听不清傅展行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满脑子都被疼痛占满。胃部脆弱得像是被人揍过一拳,剧痛到痉挛,额头上不断涌出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鼻尖忽然飘来一股干净好闻的味道,裴奚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努力去分辨,最后辨认出,是黑檀木、混着雪松的气息。很淡。
迟疑几秒发现,好像是傅展行身上,一直以来的气息。
随后,这股气息靠近,将她全数包围。
傅展行抱起她,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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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下时,救护车已经抵达。
医生诊断,是急性胃炎,立即输液。
在病床上安置下来,已是深夜一两点。
也许是打的吊针快速发挥了作用,也许是本来就过了最痛的那个时候,裴奚若躺在床上,意外的平静安详。
胃还是痛,可是,没有刚才那么忍不住了。
“裴奚若,你是不是有点傻。”整晚忙下来,傅展行的眉头没有松开过,然而望向她的目光,又没有一丝被麻烦到的不耐。
说她傻。
裴奚若很想翻白眼。
她以前也不是没吃过这么辣的火锅,都没出问题。要怪,应该怪沈鸣,选的好地方。
但她没力气开口讲话,只好用目光无声地瞪他。
傅展行无视这目光,帮她调了下点滴的速度,“回去一个月,不准出去吃饭。让张姨过来。”
裴奚若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抗拒。
张姨就是明山墅的住家保姆,有一手质朴无华的好厨艺,很养生。然而,养生也意味着很清淡。
但她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万一开口拒绝,傅展行一气之下,拔掉她的输液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