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 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易桢。
漆黑的瞳仁,情绪冷静。联想到刚才带血的砖和他发狠利落的踢踹,梁从星仍然有种不现实感。
她怔了两秒, 直到被他拉着,从地上站起来。
这才察觉到自己的láng狈, 外套被扯开了一点, 拉链也断了, 只剩下半截灰色的拉链头,手臂和裤子沾满了石墙上的灰和泥。
怎么看怎么邋遢。
她低下头打量着自己, 几缕头发也跟着落下,被风chuī拂到脸庞,有些痒。
梁从星轻轻地皱了下眉,想伸手抚开, 刚抬起手,就有人更快一步地,把她披散的头发撩到耳后,又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梁从星抬眼, 看见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残留了一点灰和gān涸的血,捏着拉链头, 缓慢往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细致。却始终沉默, 引人颤栗。
极致的安静之下,连拉链被拉上的声音都像弦在绷紧。
梁从星出声解释,“刚才那个人想揪我领子。我跑掉了。”
钱哥一伸手揪了个空,只拽住了拉链,梁从星抬脚踢他,两边死命一扯,拉链断得很gān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个,也许是不习惯易桢的沉默,想找点话来说说。
“你在生气吗…”她偏头,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
会不会觉得,她从前就跟不良少年们混在一起,现在招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也很正常呢?
这样想着,心好像一下子塌了下去,又有股凉血泛上来,从头冷到脚。
“没有。”易桢垂眸看她,女孩子白皙的脸上也沾了几道灰。
他记得她很爱gān净又喜欢漂亮,连铅笔印蹭到手上都嫌弃得不行。他想伸手替她擦掉,动了动手指,却没有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