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肢体再怎么努力地扮泾渭分明,可耐不住情愫的播弄,总有一方会露馅。

看似表面冤家, 实则有一方满眼热炽,直白得令人莞尔。

比如眼下的许鹤同,束手束脚,像要立正挨打似的。

周夫子让他放松:“我们女儿呢,脾气像她妈妈,艮脑袋,憋着要强。那个公司解散的事,你看她好像不放心上,其实压力都积着不说的。”

许鹤同心头一绊,恍了下神。

确实。创业失败的这回经历,像是折断了她精神上的一根脊骨。曾经嬉笑怒骂,性情鲜活的姑娘,现在也学会了屈就和逢迎。

爷俩在外谈心时,关女士留在包厢里,目光扫到主座的一对夫妇。

许东穿着衬衫西裤,衣容得体。

忽略坐着的轮椅,比起因病致残不得不退居的企业家,他更像一位仍在前线掌舵的老总。

而此刻他拳头落在桌面,打出气怒的节奏来:“臭小子,早晚有那么一天,老子要被他气成脑溢血!”

“你别呀,身体要紧的。”见丈夫气成这样,沈雪忙上手抚背顺气,语气柔柔,眉眼温良。

察觉关女士的视线,沈雪抬头看过来:“关老师,同同他……”

关女士一听这人跟自己说话就犯堵,她看眼沈雪抱起的小腹,勉强掀掀嘴角:“老周跟着呢,别担心。”

沈雪,原本是请去辅导许鹤同功课的家庭教师,可在许鹤同生母去世之后,她却与许东这个雇主有了男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