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集:接手隆昌号

陈掌柜(苦笑道):“布政使司的吴大人上个月刚调任,新官不理旧账,老朽上门三次,都被衙役轰出来了……”

(苏承宗沉吟片刻,忽然抬头望向喧闹的债主们,瞥见人群中混着两个穿长衫的中年人,腰间挂着漕帮的玉牌——这是来趁火打劫的地下钱庄打手。他心中一动:隆昌号若真如表面般不堪,这些人早该强行收债,此刻却只是叫骂,显然在等正主发话。)

【第二场:钱庄后堂·辰时】

(苏承宗跟着陈掌柜穿过堆满杂物的天井,墙角的太湖石缺了一角,却仍能看出“瘦透漏皱”的雅韵。后堂内,三名老账房正在焚烧账册,火苗映着他们麻木的脸。)

陈掌柜(关紧木门,扑通跪下):“苏小哥!老朽经营隆昌号二十年,从未想过会落到这般田地……去年漕运阻塞,三成货款收不回,又遇钱庄同业联手压价,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苏承宗扶起陈掌柜,目光扫过后堂陈设:酸枝木的多宝阁上,青花瓷瓶只剩底座,砚台里的墨汁结着冰,墙上挂着的“汇通天下”匾额已歪斜。他注意到案头放着本《钱票图说》,书页间夹着片枯黄的银杏叶——那是苏州瑞蚨祥的标记,说明隆昌号曾与晋商有过密切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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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宗(翻开《钱票图说》,指尖停在“连环担保”那页):“陈掌柜,你曾在山西票号待过?这连环担保之法,正是平遥日升昌的绝技。”

陈掌柜(惊讶):“苏小哥竟连这个都知道?老朽早年在协同庆当学徒,可惜……”

苏承宗(打断他):“隆昌号的问题不在亏损,而在现金流断裂。你看——”他抽出账册,用算盘摆出三列数字,“外债五万两,应收账款三万两,固定资产折抵两万两,看似资不抵债,但若能盘活应收账款,再用固定资产作抵押拆借,必能周转过来。”

(陈掌柜盯着算盘,浑浊的眼睛渐渐亮起:苏承宗将固定资产算到两千亩桑田的潜在价值,又把官票和老客户信用列为“隐形资产”,这是传统账房先生不敢想的算法。)

苏承宗(忽然指向窗外的太湖石):“这块‘皱云峰’,是当年徽商胡开文送给首任掌柜的贺礼,如今少说也值五百两。陈掌柜,你为何不拿去典当?”

陈掌柜(苦叹):“典当行早被同业买通,只肯出一百两……”

(苏承宗点头,心中已有计较:隆昌号的困境,既是同业排挤的结果,也是陈掌柜过于守旧所致。若要接手,必须先破局——破同业的封锁,破旧有的经营模式。)

苏承宗(忽然站起,推开后堂木门,望向天井里的银杏树):“陈掌柜,我有三个条件:第一,即日起,隆昌号由我全权经营,你任名誉掌柜,每月领二十两例银;第二,所有老伙计一概留用,不得遣散;第三——”他转身凝视陈掌柜,“三日内,我要见所有持有隆昌号庄票的客户,包括宝顺洋行的买办。”

(陈掌柜愣住,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不仅要接手,还要保留原班人马。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裕丰钱庄假银票案,正是这个年轻人力挽狂澜,或许……这就是天命?)

陈掌柜(颤抖着握住苏承宗的手):“苏小哥若肯接手,老朽愿立下字据,分文不取,只盼隆昌号能重振旗鼓……”

(苏承宗从怀中掏出裕丰钱庄的推荐信,信纸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他这些年攒下的三千两积蓄——那是他省吃俭用,加上掌柜奖赏的全部家当。)

苏承宗(将地契和推荐信压在一起):“我以全部身家作押,接手隆昌号。但丑话说在前头:若三个月内不能扭亏为盈,我苏承宗愿去码头当苦力,分文不欠各位债主。”

【第三场:钱庄大堂·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