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述满手都是泥泞,他这些时日清瘦了许多,撑着有些宽大的衣服,显得病骨羸弱。他就着水一边清洗手指,听着日本人的来意,竟还未死心,想请他唱堂会。
当中一个叫石田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有些斯文气。容述看了一眼,却从他的站姿和虎口枪茧猜出对方大抵也是军人。
春迎替他舀了清水,水有些凉,淌过白皙修长的指缝,他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又擦干了手,方从春迎手中接过沉香木的佛珠手串,淡淡道:“二位,话我当年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容某从不过府唱堂会。”
“如今容某也不再登台唱戏了。”
石田道:“时移世易,容先生,我们很有诚意,是真心喜爱贵国的京剧,想和容先生探讨一二的。”
容述捏着手串,咳嗽了两声,说:“没甚可探讨的,京剧是中国国粹,你们”他顿了顿,扯了扯嘴角,“不配。”
容述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石田尚且未恼,他身后的中年男人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拔了枪,枪口黑漆漆的指着容述。
容述面无表情地看着石田,石田面色不变,看着容述,微笑道:“容先生的思想未免太过狭隘了,容先生听过‘大东亚共荣’吗?”
容述语气平静,道:“话说得再漂亮,也掩盖不了你们的强盗侵略者行径,”他看着那个枪口,嘲道,“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石田微顿,将男人的qiāngzhī拂开,说:“容先生,没有什么革命是不见血的,今日的战争是为了未来的共同繁荣。纵观贵国这几十年,进行了许许多多的变革,可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贵国依旧……”
他哂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