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欢抬眼看去,梁怀洲唇角捎着笑,正往这边走来。
臂弯中,搭着宴祁鹤那件深灰色西服。
钱总听见梁怀洲叫得这一声“宋小姐”,眼露错愕,惊讶问:“梁总,和宋二小姐…”
“宋家哪来的宋二小姐?”梁怀洲停了脚步,站在宋知欢对面。
钱总更懵了,“不是宴二少的未婚妻吗?”
“宋家至始至终就一个女儿,叫——”梁怀洲看着宋知欢,一字一顿,言:“宋、知、欢。”
这话一出,陈知晴脸色全白。
“怀洲哥…”
“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梁怀洲讥笑一声,“就别肖想。”
陈知晴咬唇:“……”
从年少起,梁怀洲就只会护着宋知欢。
哪怕他们之间有长达六年的沟壑,他还是一如既往护着宋知欢。
气氛有一瞬凝结。
钱总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明白什么。讨好的笑:“是我认错人了,我这儿还有事,先走了。”
待他离开后,宋知欢深看一眼梁怀洲,揭下身上的西服外套,丢给他:“衣服还我。”
梁怀洲接住外套,看着宋知欢伸出的莹白掌心,挑眉:“是你的衣服吗?”
宋知欢收回手,咬牙:“你——”
梁怀洲下秒把衣服丢给宴祁鹤。
宴祁鹤接住,给宋知欢披上,温声道:“你身子不好,北城这几天降温,还是披件衣服的好。”
宋知欢嗯一声,拢紧身上衣服,和宴祁鹤道:“我们走吧,困了。”
她声音素来偏软,是典型的南方女儿声调。
如此又染了三分倦意,入耳就像是在撒娇般。
梁怀洲眉骨蹙紧,握住西服外套的指节一点点变白。
以前,这样的声调,是他独享的。
宋知欢年少那会儿,一闯了祸,就喜欢拽他衣袖,故作嗲声撒娇让他顶锅:
“怀洲哥,帮帮我…”
“怀洲哥,就顶锅一次,行不行?”
“你忍心看着我被奶奶罚吗?”
“……”
宋知欢年少闯祸能力是一流,可事后挨揍被骂的人,永远是扛不住她撒娇的他。
可现在…
梁怀洲冷着眸子,看着宴祁鹤和她进了电梯。
叮咚。
电梯门合上。
梁怀洲下意识拔腿追过去,电梯的红色数字已经一点点开始变化。
他忽然觉得,横在他和宋知欢之间的六年,这一刻真实存在。
她身边的人,不再是他。
同理,她也不再是非他不可。
拍卖会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陈知晴还站在那儿,梁怀洲转头,看她一眼:“你还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