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时,白展堂在井沿发现六个歪扭的"秋"字,鹅卵石摆的箭头指向柴房。
推开门却见沈清秋蜷在干草堆里,发间插着根麦秸,怀里抱着熟睡的玳瑁猫。
"我原是要去..."她揉着眼睛打哈欠,腕间纱布渗出淡红,"听见猫叫就..."话没说完,那猫儿伸爪勾住她衣带,琉璃似的眼瞳瞪着不速之客。
白展堂蹲身拆解猫爪,嗅到她襟前沾染的槐蜜香。
忽觉腕上一紧,沈清秋拽着他袖口起身:"劳烦引路。"顿了顿,"这次我撒了香灰作记号的。"
暮色将两人影子揉成一团。行至马厩,沈清秋忽然驻足。
她解下剑穗银铃系在棚柱上,又从荷包摸出松子糖喂给赤焰驹:"这马儿眼熟得很,像是...像是师兄从前那匹的崽子。"
白展堂正欲细问,忽见地面香灰痕迹乱作旋涡状。
沈清秋耳尖泛红,踢散灰迹强辩:"是...是风吹的!"转身时罗袜勾住木刺,整个人往后仰倒。
疾风掠过草料堆,白展堂拦腰将人接住。沈清秋发间麦秸落在他肩头,惊起的雀鸟扑棱棱掠过天际。
她突然伸手抚过他眉心:"你皱眉的样子,像极了我师父。"指尖温暖转瞬即逝,像融化的雪水渗进石缝。
二更梆子敲响时,白展堂在房梁发现个油纸包。里头荷花酥摆成北斗状,酥皮裂口处嵌着杏脯。
他咬开第三颗,嚼到张字条:戌时井台之约,改到西窗可好?
推开雕花窗,见沈清秋正在对面屋顶晾药草。
月华如练,她赤足踏着青瓦走来,腰间银铃轻响似山泉叮咚。白展堂抛过去个竹筒,里头桂花酿晃出涟漪:"说说'牵机引'。"
沈清秋倚着烟囱坐下,裙摆铺开如青莲:"二十年前中秋,沈家收到个鎏金盒子。"她指尖在瓦片划出鸾鸟纹,"开盒的七叔公当场毒发,经脉逆流跳了整夜胡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