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关卡过后,众人已是狼狈不堪:道袍撕裂、发丝凌乱,青山花的菜刀不知何时遗失,掌心全是被铜钱硌出的血痕。而那扇朱漆大门终于近在眼前,门环上的铜兽眼泛着幽光,仿佛在俯瞰蝼蚁般的不速之客。
红姑倚在门框上,指尖缠绕着新鲜的藤蔓,丹蔻随意刮过门板便留下五道深痕。"李道长好手段," 她咯咯笑着,露出舌尖一点红痣,"当年你烧我半张面皮,今日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话音未落,藤蔓突然暴长,如活物般缠向众人脚踝。
清禾眼疾手快甩出捆仙绳,金色光绳却在触及红姑的瞬间被烧出焦洞。"她身上有血玉!" 李道长大惊,只见红姑颈间挂着枚血色玉佩,中央嵌着半颗心脏状的宝石,正随着呼吸明暗起伏。那正是采补术的核心 —— 用处子精血温养的血玉蛊。
"猜对了~" 红姑指尖弹出几点血雾,李道长挥剑劈开时,才发现那竟是混合着蛊虫的精血。青山花突然指着影壁后惊呼:"秀峰!" 透过雕花窗格,隐约可见两个人影被吊在密室中央:山秀峰面色惨白如纸,颈间缠着吸血藤蔓;李幂则瞪大双眼,却似被施了定身咒,只有泪珠大颗大颗滑落。
"想救人?" 红姑扭着腰肢后退,血玉突然爆发出强光,整座宅院开始震动。头顶瓦片簌簌掉落,露出密室上方的圆形天窗,月光正好照在血玉上,将红姑的影子拉长成狰狞的怪物。"那就来陪我玩玩呀~" 她抬手一挥,无数藤蔓破地而出,将众人困在中央。
李道长挥剑砍断缠向脚踝的藤蔓,却见断口处渗出黑血,瞬间又长出新的枝桠。清禾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半片烧焦的牡丹花瓣 —— 那是在槐树下捡到的。"师父!她怕火焰!" 道童将花瓣掷向红姑,火光中女贼发出刺耳的尖叫,脸上浮现出十年前被烧伤的恐怖疤痕。
"找死!" 红姑甩袖射出数十枚毒针,李道长急忙推青山花躲避,自己却被划破衣袖,露出手臂上陈年的剑疤。清禾趁机甩出掌心雷符,轰然巨响中,密室墙壁裂开缝隙,透出里面的青铜祭坛。山秀峰被吊在祭坛中央,胸前的伤口正渗出黑血,显然已中了蛊毒。
"青施主,去救山公子!" 李道长边战边退,"清禾,用八卦镜照血玉!" 道童扯开道袍内衬,露出贴身佩戴的八卦镜。镜面映出红姑扭曲的脸,血玉在强光下发出 "滋滋" 声响,藤蔓瞬间枯萎大半。青山花趁机冲进密室,用随身携带的发簪撬断锁链,却在触碰山秀峰的瞬间,发现他颈间有个齿痕状的紫斑。
"他... 他被下了摄魂蛊!" 青山花哭着转头,却见李幂被吊在祭坛另一侧,双眼空洞无神,嘴角淌着涎水。红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众人这才惊觉她已跃上房梁,血玉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你们以为破了藤蔓就赢了?告诉你们吧,这血玉里可有三百个处子的精血,足够让我..."
"住口!" 李道长大吼一声,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桃木剑瞬间爆发出强光。他踏着八卦方位跃上祭坛,剑刃直指红姑咽喉。女贼慌忙躲避,却因血玉受损动作迟滞,被剑尖划破脸颊。与此同时,清禾举起八卦镜对准天窗,月光经过镜面折射,如利剑般刺入血玉中央。
"啊 ——!" 红姑发出凄厉的惨叫,血玉应声而碎,无数黑虫从她体内钻出,在地上堆成蠕动的黑团。藤蔓失去法力支撑迅速枯萎,李幂从半空跌落,被眼疾手快的清禾接住。青山花抱着昏迷的山秀峰痛哭,却见他喉间的紫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红姑蜷缩在墙角,美丽的脸庞迅速衰老,转眼间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妇。她惊恐地望着逼近的李道长,终于服软:"道长饶命... 我再也不敢了..." 话音未落,却突然化作青烟遁走,只留下半片染血的丹蔻指甲。
"算了," 李道长摆摆手,任由青烟消散在晨风中,"她血玉已碎,再无作恶之力。" 清禾蹲在李幂身边,轻轻掐她人中,姑娘睫毛颤动几下,终于发出微弱的呜咽。青山花喜极而泣,忽然发现山秀峰手指动了动,连忙将他抱得更紧:"秀峰... 秀峰你醒醒..."
晨光穿透云层时,众人已坐在青峰岭下的茶寮里。山秀峰裹着道袍,捧着热腾腾的姜茶,仍有些恍惚:"我记得... 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说我生得俊俏..." 青山花狠狠掐他手臂:"再敢乱跑,我就用菜刀剁了你的俊俏!" 李幂则缩在被子里发抖,盯着清禾腰间的桃木剑出神,仿佛那是世上最可靠的东西。
"那血玉..." 李道长望着远处渐渐消散的雾气,语气沉重,"本是古代邪修用来采补的法器,亏得你们破了它。" 清禾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半片藤蔓叶子:"师父,这叶子上的朱砂印,是不是您当年在终南山用的 ' 焚心符 '?"
老道长点点头,目光落在李幂颤抖的手上:"十年前我以为她葬身火海,却不知她夺了农家女的肉身,靠着采补术续命。" 他转向李幂,从怀中取出一道平安符,"姑娘以后莫要女扮男装孤身犯险,这世道... 邪祟总爱挑细皮嫩肉的下手。"
朝阳升起时,众人收拾妥当准备下山。李幂搀扶着山秀峰,后者趁人不注意,偷偷将一朵野花别在他发间。清禾背着桃木剑走在最前面,道袍在晨风中扬起好看的弧度。青山花看着人家二人仍然的甜蜜,内心不由得酸楚起来。李幂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忽然伸手握住清禾的袖口:"道童... 谢谢你。"
道童回头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姐姐叫我清禾就好。其实... 你穿女装比男装好看多啦。" 李幂一愣,忽然想起包袱里压箱底的茜色襦裙,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
青峰岭在身后渐渐远去,昨夜的惊险如同一场荒诞的梦。唯有李道长腰间的血玉碎片,还在晨光中泛着暗红的光,默默诉说着黎明前的黑暗。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更深的山林里,某棵古树的年轮中,半片染血的丹蔻正等待着下一个月圆之夜......
三重关卡过后,众人已是狼狈不堪:道袍撕裂、发丝凌乱,青山花的菜刀不知何时遗失,掌心全是被铜钱硌出的血痕。而那扇朱漆大门终于近在眼前,门环上的铜兽眼泛着幽光,仿佛在俯瞰蝼蚁般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