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人生短暂,但对于她这种正在苦难中煎熬着的人来说,人生太漫长了,漫长得想死。
看着刘攀木然的表情,她不由的生出烦躁。婆婆和公公仍然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每天围着孩子和一日三餐。当然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生活就应该这样,孩子已经长大成年并婚配,带孙子也都不是他们份内的事情,而是他们对孩子的关照。
陈述虽然内心恨极了刘攀,恨到想将他撕得粉碎,但理性还是占了上风,她仍然克制住了内心的分裂。
她对收拾屋子的婆婆和坐在孩子的书桌前玩消消乐的公公说:“你们能不能先在楼下转转,透透气,我跟刘攀谈点事。”
婆婆和公公估计是想歪了,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默契一笑,快速地穿好鞋,拿上钥匙下楼了。
陈述将没有醉,却在梦死的刘攀叫到了餐桌前,硬着不能沟通,就软着来,反正事情得解决,这些事情不解决,不是刘攀一个人的事情,也关乎她的切身利益。
最近她很怕去上班,那一通讨债的电话时不时会拨到前台,她害怕前台小姐姐那异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欠账不还的老赖,甚至心里在打着算盘,如果她有一天找她借钱的时候,她该如何拒绝。
尽管刘攀一直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或是不想看陈述一眼,陈述仍然拿出上班时与无理的同事沟通的耐心,与刘攀沟通。
“你告诉我,你现在外面欠有多少钱?我们想办法一起偿还,实在无力偿还,我们的房子估值也有二百万,少说也有一百九十来万,现在房价是正好的时候。”
“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离婚协议我也签了,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把手续一办,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吧,两个孩子就辛苦你先照顾着了。至于债务留给我,房子留给你和孩子。”
刘攀将债务留给自己,将房子留给她与孩子的举动,让陈述再一次动了恻隐之心,让她觉得刘攀并非全然的忘恩负义,而是在某一个瞬间,昏了头,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你可能还没有搞明白,我们目前仍然是夫妻,债务也是夫妻共同债务,追债的都将电话打到了我单位,我现在班都上不安稳。”
“哦,那我想办法吧,我让他们不要跟你打电话。”
“在没有钱还债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追债的可能的,除非你一次性能还清所有债务。”
“目前不行,但是还有一些货款,我这两天就去要,要回来能偿还一些。”
看着刘攀终于一改一蹶不振的抑郁表现,开始动起来,陈述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