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看房子的每一组客户,她都会态度友好地,面带微笑地接待,看中介没有介绍到位的地方,她会适时地加入补充。
约客户来看房只是万不得已的做法,最好的是让交订金的那个小伙买下房子,因为她再等不起一两个月了,她正处于水深火热的人间炼狱之中。
那10万块钱的订金,她给孩子交学费花掉了一万,还信用卡,打房贷花去了一万,剩余的还在弟弟那里。
看着自己卡里的五万块钱,那是她所有的积蓄,现在却被冻结在账户里,眼看着那个实实在在的数字存在着,却取不出来。
墙上的复古钟表,原本是她买来的装饰品,从没有指望用它来看时间,此刻却用清晰响亮的时间提醒她:已经到了中午12点,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消磨了。
仍然没有等到小伙与家人商量的结果。她一边期待着小伙的电话,一边害怕着这个电话。
短短两个月时间,她瘦了近二十斤。
像这样被冻结账户的事情,她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包括自己的父母。除了看房电话,她害怕接到任何亲戚朋友的电话。
闷在心里的事,像无法消化的食物,憋得胸闷气短。
人常说四十不惑,她刚过了三十六岁的本命年,已接近不惑的年龄,为何面对这道生活难题,全是疑惑。
乍暖还寒时节,她随便套了一件上面还挂着些许毛球的天蓝色毛衣,素面朝天地下了楼。
要换以前,她至少要涂上口红,让发白的嘴唇看上去有气血,穿上得体的衣服才下楼,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以这样的面目去见人。
天气晴好,但时不时吹过几缕寒风,仍在警告人们,寒冷还未退去。楼下除了那几个常年拾荒的老人,见不到几个人。带孩子的怕小孩子着凉窝在家里,上班的现在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这个时间点是小区里每天最安静的时候,不知从哪家的窗户里飘出几股饭香。
尽管正是饭点,也勾不起陈述一点食欲。
她挑小区里人不常去的犄角旮旯走着,生怕见着熟人,又要说一堆不痛不痒的寒暄。
小区里的灯盏、迎春、小黄花都开了,在小区里住了近五年的时间,她竟然没有发现,小区里的环境竟然这么好,像个小花园。她摸着胸口反问自己以前都干了些啥?
她边走边拍了一些静物,只有这些能让她浮躁的心暂时安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