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不代表想不到。况且,历朝历代的赋税,都和人口有着密切关联,再加上任何王朝在明面上都宣称“爱民”,致使官员们哪怕心里不那么想,也不能明言。
“卫岗乡长”崔继生乃科举入仕,出身名门,乃正宗儒家弟子,为官耿介,然此刻明知冯宝所言有不符“律法”之处,却张口又止,毕竟某种程度而言,改变“道棚村”,乃“仁政”,符合儒家思想,难以反驳。再者,他内心深处也意识到,这些本无家可归的“流民”,真要是遣返回原籍,将大大影响“卫岗乡”自身,因此,只有缄默不言。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站出来说话,冯宝便直接开启“霸道模式”,当即言道:“既然诸位无异议,本侯意决,撤‘道棚村’,设‘安民坊’,由萧越暂任‘坊正’……”
“冯侯……”
“崔乡长莫要急于发问。”冯宝微笑看向崔继生,先是阻止其继续发话,跟着道:“本侯自是知晓,本地官员任命当由‘黜置使’谢警官定夺,然其远在‘安东’,吾当先行暂定,后上报陛下,断不会坏了朝廷法度。”
“既如此,下官多虑了。”崔继生眼看想说的话给堵住,只能接受。
“萧越!”
“在!”萧越眼睛发光,神情有些激动,多年入仕期望,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今天突然实现。
“汝摄‘安民坊’,首要四件事务必于明日本侯离开前办妥,办不成,直接免职。”
“吾当尽全力,还请侯爷明示。”萧越执礼回道。
“善!”冯宝提高些许声调,道:“其一,‘巡逻队’与军卒暂归汝统领,进入坊内,收缴除‘府兵’外一切军械,记住,但有反抗者,一律缉拿入狱,有实证违法者,一律照办,期间尽量不得扰民,不得损毁百姓财物,汝可记下?”
“记下,定不辱命!”
“好!”冯宝继续道:“其二,统计受灾房屋与人口,统计‘棚屋’、‘草房’数量,不得有误;其三,安置救助灾民,不得因救助不力死一人,但有差池,本侯严惩;最后,本侯明日日落之前,要看到‘安民坊’日后章程,其它可三思后定,唯拆除所有‘棚、草’房屋及百姓安置必须见诸文字,汝,可应否?”
“这个……?”萧越还真是有些犹豫了。
在座无人不知冯宝与萧越之间关系,原本都以为是个提携“自己人”的举动,现在看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冯宝所说的四件事,前三件都有难度,而最后那一件更是难上加难!不管任何时候或者任何地方,拆除百姓房屋都不容易,一个操办不好,那就是大事故,虽说只是“文书”,但具体章程想定,却代表了能力,仅仅不足两天,想要做好此事,很难!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