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瞬间默然。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说话语气太过了一些。因为这事儿还真怪不到卫其村长头上。在大唐王朝境内,施政基本到不了村一级,每一个村子,近乎于自治,村长本身也不属于朝廷官吏,通常是地方上较有影响力的人担任,没有任何权力,只是作为代表和地方官府联系而已。让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人负责一村百姓生活,根本没可能。
“本官言重,卫村长莫要介怀。”冯宝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语气放缓一些,又问道:“此地百姓不少人随身携带横刀行走,为何?”
“‘洛阳’鸡鸣狗盗之辈时常出没,偷盗百姓财物,不得已佩刀以摄!”
“荒谬……!”冯宝刚想再说,忽然想到卫其本身也是普通百姓,便压下不满情绪。
张望四周,目所能及之处皆是“棚屋”、“茅屋”,依地势起伏而建,杂乱无序而密集,一场大雪之后,近两成房屋受损,大致估算,受灾百姓也有数百人,要是算上受影响不怎么严重的,恐怕一两千人能够算是“灾民”,帮助他们恢复正常生活秩序,在冯宝眼中并不困难,但真正难处在于“道棚村”日后应该怎样?一群除了力气再无其他的人,自发形成村落而居,人数众多,在能够生存时,他们是普通百姓,然一旦遭遇天灾或者其他不可控事情时,很难说不会出现什么重大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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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宝在骨子里是一个富二代,没有吃过苦,受过穷,虽说在大唐见识到真正的穷人,但那也仅仅是旁观者,无亲身经历,再加上他从小就打算混吃等死,所以也没有什么高大上的理想,来到大唐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除了是改善自己生活条件外,更多是追随谢岩的理想在做事,因此,身为大唐高官,他并没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更谈不上什么使命感。不过,生长于红旗下的他,却也有着自己的理念——看不到的就不管了,眼皮子底下的事,还是尽量做好一些。所以,他很快便有了新的主意。
当亲兵通报“各家作坊管事已到”之时,冯宝一改原先想要“现场办公”的打算,大手一挥,转身道:“先回村头,征用‘青楼’客房待客两日。”
随行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明所以,可也不敢问出。
“长河,待会你带人去办几件事。”冯宝边走边想边道:“第一,请崔乡长过来;第二,执吾官凭去‘巡逻队’与乡里驻军所在,分调三百、七百人来此;第三,汝亲自去见贺兰侯爷,请其下令,命乡里‘羽林左卫’至‘道棚村’周边操演,如遇不法之徒,悉数缉拿;第四,让萧越来见我,再回府告知夫人,吾一两日后回。”
刘长河二话不说接下差事,当即召唤几名亲卫快速离开。
“道棚村”有两家赌场、两座“青楼”,最好那座“青楼”是“云舞坊”,其背后真正持有者实为原“鸿胪寺”少卿陆远山,不过,此人出身寒门,能够置办“青楼”,想来也不会如表面上那么普通。
冯宝从来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