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差人奏报,领十万大军进发‘新罗’,意欲借道、借兵。”
“假虞灭虢?”李治道:“谢、冯二位卿家留下的好算计!”
“陛下曾有言‘大唐容不得首鼠两端之辈,既灭‘百济’,独留‘新罗’,非善举也!’;谢、冯二位卿家,亦在奏疏内有言‘平灭三国,纳辽东之地于疆域,实为上佳,假虞灭虢之策,乃阳谋,新罗应允与否,皆不可留。故敏之如此行事,萧规曹随尔。”
“皇后所言极是。”李治道:“敏之在外奔波多年,此番但若立下功勋,朕当厚赏。”
武皇后听在耳中,喜在心上。要知道,贺兰敏之那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其官职越高,权力越大,皇后之位,才会更加稳固。
“还有旁事否?”李治感觉今天精神状态还行,于是又问道。
“余者皆小事,唯、唯学堂开学日,谢、冯二位所言,惹得众臣非议甚大。”
“谢卿,能臣也;冯卿,亦不远矣,然二者颇有棱角,谢卿尚有所虑,冯卿倒随意得紧。二位卿家亲授第一堂课,朕以为,明,是课业,暗,乃进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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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谏?”武皇后难以理解地问。
李治揉了揉脑门,而后抬首,眼中放射出智慧的光芒,张口缓道:“自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朝廷官员,尤为文官,非儒者不得,令天下贤才进学儒家之道,以致忽视其他。‘皇家学堂’自一无所有始,仅十年光景,育才过千,有善战者、精于匠作者;亦有文采斐然者、精通商事者;士农工商,天下四民,皆有之!谢卿以例证建言,冯卿别出心意,以利诱之,着眼于勋贵、富人之后,实大有深意!二者借他人之口,传于朕知,实则期望,朕——知盛世何来?”
何为“盛世”?“盛世”又从何而来?
此事无标准。
“陛下,先帝太宗所创岂非‘盛世’乎?”武皇后不知道该如何询问,便以例而问道。
李治微微摇首,未置可否。片刻后,方言道:“朕昔日白龙鱼服至‘卫岗乡’,亲见人口稠密、百姓富足、官吏清廉、商事兴旺,如若大唐有一成之地如此,或可言‘盛世’,奈何唯区区一乡尔。”
李治本有感而发,无明确指向,但武皇后却在皇帝话语间听出遗憾。
既然有遗憾,那么弥补或存有希望则善莫大焉!
武皇后心念一动,道:“冯卿意欲效仿,或又多一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