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一名衙役匆匆入内,双手呈上一份请柬,恭声道:“大人,刚有赵府的下人送来这份请柬,说是赵老爷邀请城中的达官显贵、豪商、乡绅,两日后由您主持,于赵府设宴,为朝廷分忧,募捐银两赈灾。
赵文目光一凛,与刘晏、县令,孙佑等人对视一眼,一一接过请柬,展开细读。那请柬制作精良,烫金的字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言辞间满是忧国忧民之态,称近日多地灾荒肆虐,百姓受苦,朝廷赈灾款物吃紧,故而广邀城中贤能之士共商大义,解燃眉之急。
然而几人皆知,这赵崇义心怀不轨,此时设宴,这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吗,这看似冠冕堂皇的赈灾募捐,实则暗藏致命杀机。
县令率先冷哼一声,手中紧紧攥着那请柬,仿佛要将其捏碎:“若不是事先知晓,咱们还真有可能着了道,这赵崇义以为我们还蒙在鼓里,不知其真面目,算盘倒是打的叮当响。”
他眼中的寒芒如冰刀闪烁,转头看向刘晏与:“二位大人,此宴断不能赴,可若公然拒绝,怕是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起事,得想个法子将计就计。”
刘晏手抚胡须,微微点头,目光深沉似幽潭,“庄县令所言极是。既已知晓他们阴谋,咱们不妨佯装不知,先应下这请柬,以诸事繁忙为由,可能会晚些时候赴宴,赴宴之日估计就是他们与城外的红莲教,里应外合之时……”
他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夜色,缓缓说道:“两日后,趁着宴会当日,人流混杂,咱们可暗中安排人手在赵府周遭埋伏,来个瓮中捉鳖,出其不意之下说不定能抓住个活口。”
庄梓良亦是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接话道:“只是这人手安排需慎之又慎,既要瞒过赵府眼线,又得确保能在关键时刻制敌。我看,可从县衙捕快中挑选些精锐,再加上赵大人麾下锦衣卫,分成数队,各司其职。一队佯装宾客混入赵府,;一队守住府门,防止有人逃脱;还有一队作为机动力量,随时支援各方。”
赵文听后,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盘算:“两位大人考虑周全。孙佑,”
他看向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下属,“你即刻去安排人手挑选咱们锦衣卫里擅长隐匿、身手矫健的兄弟,准备执行此次任务,记住,务必隐秘行事,另通知其他各处人员,切记,行事小心,莫要露了马脚,一旦收到信号立刻进行抓捕逮杀,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属下遵命!”孙佑领命,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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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起事,当日,黎明前。
浓稠如墨的夜色笼罩着永平县城,乌云压顶,遮蔽了星月最后一丝光芒。孙佑站赵府对楼在屋顶,飞鱼服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凝视着远处赵府通明的灯火,眼神如刀。
“大人,都准备好了。“一锦衣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压得极低。
孙佑没有回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绣春刀上的龙纹:“赵崇义那边可有动静?“
“刚收到线报,赵府半个时辰前召集了所有护卫,钱穆也带着二十多名好手进了府。“孙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他们果然打算今夜动手。“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孙佑终于转过身,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传令下去,按计划行动。记住,户部侍郎刘大人的安全是首要,难保七星会的人不会亲自出手。“
锦衣卫抱拳领命,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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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赵府。
朱漆大门敞开,门庭若市,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携着侍从,带着厚礼,步入这看似繁华热闹,实则暗藏汹涌的府邸。府内张灯结彩,丝竹之声悠扬婉转,仆人们穿梭其中,端着珍馐佳肴,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然而那笑容背后,却仿佛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赵崇义身着华服,满面春风地站在正厅门口,一一迎接着宾客。他的眼神看似热忱,却不时地闪过几缕不易察觉的阴鸷之光,与身旁的钱穆低声交谈几句后,两人便又恢复了那副热情好客的模样。
“今日承蒙诸位赏光,赵某感激不尽。如今天灾肆虐,百姓受苦,我等身为城中士绅,自当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难。”赵崇义举杯,向着众人高声说道,声音在厅内回荡,引得一片附和之声。
心里却暗骂不已,若不是负责巡查的中枢大老爷,户部侍郎刘晏,刘大人将来此,谁会来参加此宴,这不是让我们割肉喂鹰吗,不过趁此机会,带着家中子弟,与这位户部侍郎结结善缘,也不无不可。
此时,佯装宾客混入的锦衣卫和捕快们,早已不动声色地分散在各个角落。他们身着便装,却暗藏利刃,眼神悄然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手中的酒杯不过是做做样子,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孙佑隐在一群宾客之后,目光紧紧锁住赵崇义和钱穆。他今日穿着一袭素色长袍,头戴方巾,看起来倒像个,游历于此的儒雅书生,可腰间那微微隆起的硬物,却昭示着他的不凡。身旁的同伴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递来一个眼神,示意一切按计划行事。
小主,
随着宴会的进行,众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