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握着帛书不放,他觉得身为宰相,竟连一首上不得台面的诗余都搞不定,实在有愧于读书报国之志。
大宋朝开国至今已经三十七年,两朝皇帝召命,凡天下珍贵藏书,自县、州、府、道,悉数运至东京雕版刊印。侍宋三十七年,天下书籍,几乎览之殆尽,但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此艰涩奥妙之术数,自己不懂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帝为什么不亲口说出来,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官家到底让我做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他就把已经背下来的帛书烧掉了,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说,天下将不会再有人讲出来。
稍微吃了点东西,他便被大儿子吕藩送走了。整个一夜,他都觉得天亮之后,朝堂将发生大事,身子身为一国宰相,肩背天下,不可不处处谨慎。
“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填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
马车里,他闭上双目,吟诵出汉朝一代名臣陈平对宰相的期望和评价。他觉得陈平能定汉室基业,他也一定可以。
然而,就在此刻,西北出大事了,西夏李继迁接到密报,于是全军出击,进攻大宋西北五州,即夏州、绥州、银州、宥州、静州,边军一路败北,只好撤回灵州。
如此大事,听得辽国上下齐齐叫好,大宋焦头烂额,吕端只好建议承认李继迁的封地,日后再做处理。
三月的黎明,京城还在一片睡意之中,春风已不是二月剪刀般残忍,却依旧能让满面的皮肤紧张起来,紧张的还有赶去大内看望皇帝的各路臣子们。
然而整个上午,福宁殿不准任何人进入,唯有皇后李氏和内侍王继恩。
这个月他们也不比吕端好过,可他们想的却是龙椅上做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就是赵元佐。
可此际的赵元佐,已经被皇帝亲口赶走了,今天他本来应该在均州待着。可十天前就已经有人秘密把他送到了应天府,替换他在均州的人已经装病卧床了。就在昨夜,护送他的人已经秘密将他送进城内,一切就等着李皇后的吩咐。
那李皇后生过一子却不幸夭折,俯览众位皇子,只有楚王赵元佐可以依恃,所以就把赵元佐长子赵允升接到身边自己抚养。然而楚王被罢后,这种落差埋下阴影。后太子赵元僖早逝,才给他又带来了希冀。然而当皇帝准备封皇三子为太子时,她的世界又被封住了。从此心中便有了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其父李处耘是开国元勋,自己的兄长李继隆又是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乃禁军三衙统领之一,称“马帅”。且彼时大内太监统领宣政使王继恩,已经准备好宫廷内外一切人员安排,只等着去调度。而副宰相李昌龄近来联合殿前都指挥使李继勋、两朝功勋太监王继恩及礼部侍郎胡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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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制兵之法,天下之兵,本于枢密,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京师之兵总于三帅,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上下相维,不得专制,此所以百三十余年无兵变也
“吕端,吕端……”
皇帝几乎用尽了气力。
“臣在。”
吕端跪下就偏头贴着皇帝口边。
“朕,最,最恨的,就是,给了你,又拿走了,拿走了……”
说罢,皇帝嘴巴便不再合拢,双目带着无尽的心思,就此驾崩。
“陛下!陛下!”
痛哭从此席卷了整个皇宫。
三代七朝老帅,亲自入宫觐见。
“好!今日老夫就倚老卖老,说说何为社稷!何为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