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到底是哪里人,法国人、威尼斯人、甚至南欧任何一个地方的人都有可能,约莫五六十岁,面容嶙峋,眼眶深陷,肤色煞白。
如果他出现在黑夜里,恐怕会吓人一跳。
不过,当他见到加西亚时,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这种笑容看起来很是可怕,似乎是将一张完全没有血色的人皮蒙在一个骷颅头上被人操纵着强挤出来的一丝笑容。
“德.布尔顿,干尼亚的税务官”
加西亚赶紧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当他握住对方的手,不仅骨干满满,还感受到了一丝冰凉。
布尔顿的眼睛却好像一潭古井一样没有丝毫波澜。
“里面请”
酒馆的后面竟然还有一间装饰的非常不错的欧式房间。
两人在说话时,又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面目与他有些相似的男子。
“德.布里萨克,我的儿子”
布里萨克虽然也很瘦,不过一看就是健康良好之人,面上的血色清晰可见。
三个人就热络地闲聊起来,从北海贸易、地中海贸易到远东贸易都有所涉猎,讲到各处景象迥异的风土人情以及可笑之事,三人也不时大笑起来。
喝完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后,布尔顿的肤色似乎好了一些,不再像外面那样白的可怕了,连说话的声调也温暖了许多。
“先生,承蒙关照,我该走了,在走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
“是不是为什么一个城市的包税官会请一个荷兰商人吃饭?”
“是的,先生,虽然上帝的仁慈无所不在,但我也知道不会无缘无故,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请告诉我吧”
父子二人对望一眼,最后还是布尔顿说道:“知道隐修会吗?这是一个在伊教世界基督徒的秘密组织,看在上帝份上以及你也是基督徒的份上,我是五十年来第一次向外人说出此事”
“隐修会?”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不过,我却知道你不是荷兰人,也不是西班牙人,而是特鲁琴人”
加西亚虽然不为所动,但一颗心还是逐渐加快了跳速——直到现在,只有此人识破了他的身份,在欧洲时,由于各国的海港里都充斥着不为本国主流教派所容的基督徒,他出现在一众金发碧眼的水手和船长里并不惹眼。
加西亚最终放弃了自己按照特鲁琴前不久训练情报人员的方法着力控制自己的神色和情绪了,他干脆笑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