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这几日他们又停了下来?”
问话的是李侍尧,还是那师爷答道:“以学生来看,他们既然在香港岛、九龙岛大肆营建,肯定是按照需要建造多大的设施来夺取的,既然停了,那肯定是够了”
他又说道:“学生倒是细细查访了一番,按照他们夺去的石灰、矿渣等物来看,足以建造一座县城规模的城池了”
一听此话,那戴罪立功,李侍尧上任后又将他弄到广州以副将身份统领广东全体绿营兵的李星垣心里暗想:“即使如此,就应该在蛮贼抵达之前全力进攻,难道要等到彼等建好营寨再去进攻?”
李星垣是李侍尧的人,永玮在喝茶时用余光瞥到了他,便放下茶杯说道:“特鲁琴贼寇,十分强悍,昔日在西北,彼等只有万余人,就能大败我国近三万精锐骑兵”
“诸位千万莫小看了他们,如果仓促出击,不幸大败,海盗蜂起,进而诱导民变,那就是祸国之罪!”
李侍尧的弟弟李奉尧是死在特鲁琴人的手里的,他也说道:“将军大人所说,确实是老成持重之言,特鲁琴,我国头号劲敌,岂能不请示圣山擅自发兵的?”
鄂宝一向李侍尧不和,冷笑道:“那就坐视贼寇做大?”
李侍尧面色一下就变了,他冷声哼道:“自然不是,如今召集各位来,不就是共商大计吗?”
此时李侍尧的首席师爷也闪了出来,此人是举人,以前还曾做过小县的县令,对于庶务显然十分精通。
“诸位大人抵达之前,总督大人已经与将军大人商议过了,也有了一些对策,各位既然来了,也不妨畅所欲言”
众人便说开了。
有说马上纠集全省甚至两广兵力趁贼寇立足未稳大举进攻的,有说移函福州,让福州水师前来攻打的。
也有说在广东大办团练,用人海战术推平香港、九龙的,更有说广西狼兵厉害,请鄂宝大人发一支精锐狼兵前来助战的。
大多数人哪有什么主张,都是官场混子,巴不得打不起来,便说一动不如一静,静等圣上令旨最佳。
只有那广东水师仅次于吴必达的二号人物黄标在从军前就是海盗,又从行伍一步步历练起来的,既懂得民间艰苦,又熟知军旅之事,永玮见他始终一言不发,便看向他:“黄将军,你有何高见?”
黄标今年才三十岁,生得短小精悍,但面相十分凶恶,听了永玮的话便站起来抱拳说道:“以前我国无论是攻击海盗,还是与西洋人的船只起了冲突,总有解决的法子”
“海盗的火力不强,全凭小船机动灵活,趁着大船航行笨拙时抵近进行夺舷战,但水师有火器优势,他们的行为多半不能奏效”
“西洋人的船只倒是巨大无比,更兼配有重炮,但其注重商贸,轻易不与官府起冲突,就算起了冲突,他们一个船队最多只有三四艘大船,面对着水师众多的船只也是无可奈何”
“但特鲁琴人的战舰就要另当别论了,他们不用船帆就能航行无虞,速度比我等帆船更快,加上火器优势,想要战胜他们几乎不可能”
“何况他们的主力还在香港岛,那里四面环海,若是没有水上优势,就算.....”
永玮笑道:“将军直言无妨”
黄标点点头,“多谢将军,职部的意思是,就算举倾国之力前来恐怕也不会奏效”
“大胆!”
这明显是打当今圣上的耳光了,鄂宝腾地一声站起来指着他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