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然看向顺着树爬上墙头的弟弟,无奈地道:“赶紧下来,在别人家做客,怎可如此没规矩?”
周随然还没吭声,纳着鞋底的周母笑道:“什么别人家?娘早早遣了媒婆登门,你与林小姐之间,就差主动上门提亲了。”
若不是时疫来势汹汹,说不定亲已定下,就等武举过后成亲了。
周母叹了一声,瞄着比他们家大上数倍的小院,再回想一番进了林家后一路上的见闻……
“娘,亲事还没定下,你可别胡说,损了林小姐的清誉。”周肆然皱了皱眉,若非形式所逼,他是不愿麻烦林家的。
回头一看弟弟趁机翻到隔壁院子里,周肆然攥了攥拳头,踩在树干上借力,一个翻身就跳入隔壁。
大手抓住周随然的衣襟正要翻回去,却见他举起一枚银簪:“大哥快看,我捡来的,这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合该归我了吧?”
“休想。”周肆然空手夺下银簪,不经意一打量,发现这间小院比他们住的还要窄小偏僻。
也不知是谁住的地方。
“你从哪儿捡来的?”周肆然拖着周随然走到屋里,问。
周随然悻悻指了下落满灰尘的梳妆桌:“喏,就是那儿。大哥,这院子都没人住,我……”
周肆然小心将银簪放回梳妆桌上,正要离开时,余光瞥见桌上没人注意得到的地方刻了两个小小的字。
他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出是‘净月’二字。
“大哥,这屋里怎么热烘烘的,刚进来一会儿,我就热出了一身汗。”周随然张牙舞爪,不停挣扎。
周肆然回过神,拖着他往外走,先在院子里狠狠教训了他一通,再将人丢回暂住的院子。
周母心疼地扶起周随然,轻瞪他一眼:“这么高的墙,摔下来可不得了,你下次下手轻点。”
周随然满脸委屈:“啊?”
还有下次?
周肆然看看两人,再扫一眼换上林家送来的新簪子、坐在梳妆桌前不停扭头的妹妹,沉默片刻:
“我想回城南看看,方衡、陆程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林小姐送来的药材挺多,能匀几份出去。”
*
时疫闹的沸沸扬扬,一捧雪生意萧条了不少,百姓都攒着钱盘算着买药材呢。
林净月一进一捧雪,就被等候已久的时芸拉到后院供她爷爷落脚的屋里。
时芸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略带了几分羞涩:“小姐,是这样的,我前几天出门,准备买些东西给家里的亲戚,却不想有个人跟了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