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上撞见刘嬷嬷,林净月感激地行了一礼,示意待会儿会去刘嬷嬷院子里问候一番。
刘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答应下来。
“进来吧,坐。”老夫人屏退所有下人,又叫得用的心腹在旁守着,打量几眼林净月的脸色,她突然道,“侯爷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里的侯爷说的是谁,林净月和老夫人心知肚明。
她沉默稍顷,点了点头,却没有顺着老夫人的话说下去,而是道:
“南疆大火过后,祖母可有补偿伤患死者?”
老夫人沉沉点头,苦笑了一声:“他原来……不是这么个性子。”
出嫁之前,她特地请当时已晋升贵嫔的梅悠,也就是当今太后,打听过了。
成婚之后,也与老侯爷相处多年。
他婚前婚后都是个混不吝的性子,颇好拈花惹草,老夫人就是被老侯爷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勾住,执意嫁了他。
但正是多年相处,老夫人深知老侯爷绝不是传闻里那般疯魔的人。
事后,老夫人问遍老侯爷的心腹,都只道侯爷立功心切,急于为君分忧,为小世子博出个坦荡前程。
她当时钻了牛角尖,恨上命老侯爷出征的泰丰帝,又怨太后不加以阻拦。
谁知一晃,就怨了恨了这么多年。
老夫人自嘲一笑,刚欲提起嫁妆的事,就见林净月看着她,平静发问:
“祖母可想解成远侯府今日之困局,为大哥、为二叔、为几位妹妹,谋个出路?”
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猛地攥住林净月的手:“你可有办法?”
她这辈子,对得起唐成远,对得起老侯爷,唯独对不起老二唐成安,和郑雪晴、郑津,以及林净月。
却不想反倒是丢了十余年的林净月,惦记着破局一事。
林净月反握住老夫人的手,压低了声音:“祖母可曾听闻,京中盛传的时疫一事?”
老夫人得不到朝中的消息,只偶尔听府上小厮来报,闻言皱了皱眉:
“这不是谣传吗?你特地提起,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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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宴过后五天里,每天都有八百里加急快马扬鞭驰入京城,百姓再是当做谣传,也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