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停岁意识到自己还是漏出了耳朵,瞳孔猛缩,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朝晕手上的动作停了,甚至知道她的视线现在停在他的发顶,一切都那么清晰。
他是只兽人,不需要尊严的兽人,被当成宠物饲养都嫌脏的兽人。
他不知道朝晕为什么能够对她如此慷慨,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人会对兽人大发善心的,在拳场里面,台下坐着的每个人,没一个是不盼望着台上某一个兽人死的。
所以,到了朝晕家之后,他一直在努力不露出自己的尾巴和耳朵,一般来说,他的耳朵尾巴都是很听话的,就算他在拳场被揍得吊着半口气,它们也不会出来。
但是现在只是有些痒痒的,耳朵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他惨白着一张脸,眼神呆滞,有些怯怕地落在了地板砖上,只有暴烈的沉默在挤压他身边的每一寸空气,直到出现裂缝。
停岁也没有听见朝晕说话,他当然知道应该是这个结果的。
确实,本来就应该是这个结果的。
他抿紧唇瓣,自暴自弃似的,放弃了把耳朵收回去的想法,于是那两只毛茸茸的“小山丘”就耷拉着,他艰涩开口:“我…我,自己……”
我自己走。
不要赶我。
只是,前四个字还没有完全落在地上,他就感觉到有人抓上了自己的耳朵。
他臀部一紧,好险没有把罪魁祸首扔出去。
那双手还在为所欲为,对着他的耳朵又是揉又是捏,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
哪怕耳朵被人这样“玩弄”着,停岁还是能够清楚听见她以惊喜的口吻和他说话:“毛茸茸的耳朵!可爱死了可爱死了!”
他一愣,整个人像生了根的树,扎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眼眸是树生出来的银灰色的果子,所以能把树的错愕与无措都给哗啦啦地吐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