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并未因他的无礼而恼怒,反而语重心长地劝道:“不可胡闹!一个庖厨,你若喜欢,纳为姬妾便可,即便给她个侧夫人的名分也未尝不可。但这正妻之位,还是需慎重考虑。”
曹牧谦神色自若,答道:“陛下,京中这些贵女,臣并不喜欢,至于她们背后的家世,臣更是厌恶至极,不愿与她们虚与委蛇、敷衍应酬。臣所期望的妻子,家世应当简单,最好身后没有任何背景,如此,臣方能毫无后顾之忧,继续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李胤抬手轻抚嘴边的胡须,眼神幽深,嘴角微扬,透露出此刻他的心情还算愉悦,而面色却略显为难,“你姨母与吾皆期望你能觅得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对你的仕途也有助意,而今你却欲迎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娘为妻,你姨母……还有吾又岂能安心呢?”
曹牧谦仍旧不卑不亢地道“臣之的仕途是否顺畅全系于陛下隆恩,而非娶哪家朝中大臣的女娘。
舅父时常教诲臣,不可与朝中重臣牵连过甚,门下亦不可养仕,要明晰所效忠者是谁。
臣以为舅父所言甚是,故觉得娶妻亦应如此,当娶身后无背景单纯之人。臣愿以此次廊西战功求陛下赐婚!”
李胤满意地点头,眼中的笑意与慈爱之色更浓“好,此事吾应了。”李胤对曹牧谦此举甚是满意。身为帝王,他可赏赐有功之臣加官进爵,然却不能容忍大臣之间过分亲近。卫延深知他意,他所求的乃是臣子效忠,而非拧成一股绳与他对抗。
太子正妻之位必定是朝中重臣之贵女,然大臣的诸公子们所娶之妻则越低越好。
另一边,卫延进入椒房殿,卫莺愤愤不平地向他诉说今日之事“他如今愈发忤逆不驯,连吾这皇后,姨母他都不放在眼里。你且说你平日是如何教导他的?”
谈及曹牧谦的教导,卫延亦是颇为苦恼“他自幼虽在我身边长大,然终究在宫中的日子居多。
他向来不喜拐弯抹角,陛下最喜的亦是此点。至于你所言婚事.....”卫延蹙眉,实难想起曹牧谦近来有何异样之处。“此事我回去打探一番,瞧瞧他究竟是看中了哪家女娘。”
卫莺蹙眉心中不悦“他如此不分轻重可如何是好?如今他的地位青云直上,假以时日或不在你之下。
这对我卫家来说是好事,如今你未娶妻,他若在执意娶个贱……平民,咱们卫家该如何?”
卫延眉头紧皱,沉思须臾,而后看向卫莺,缓声道:“我倒是认为他迎娶平民女子并无不可。
这些年,陛下若想让牧谦娶高门贵户之女,定然不会顾及牧谦的想法,执意赐婚。
然而,陛下却迟迟未有动作,每次牧谦推辞,陛下便不再强求。”卫延沉思片刻后言道:“恐怕陛下心中也不愿牧谦的正妻过于显贵。”
卫莺沉默许久,“可我们卫家如今唯有你与牧谦深得陛下器重,太子的身后不能仅有你和牧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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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延轻叹一声:“自古以来,帝王心思难以揣测,我们在朝中根基深厚,恐遭陛下猜忌,倒不如维持现状。胥儿身后虽仅有我与牧谦,也足以保他太子之位安稳无虞。”
卫莺笑容凄苦:“我与你已然足够谨慎,可这些年陛下对我冷淡也就罢了,每次见到太子也是百般挑剔嫌弃。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陛下与我们渐行渐远?我若不为牧谦谋划,你能保证陛下对他,对我们卫家会一直重用吗?”
卫延凝视着卫莺,沉声道:“放心,只要我们恪守本分,陛下的荣宠便不会断绝。”
卫莺冷笑一声:“连我都无法保证的荣宠,你又能保证什么?”她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卫延,“李夫人至今得宠,恐怕你也难以与之相比吧。”
卫延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之色:“这岂能相提并论!”
卫莺眼神中闪过一缕轻蔑:“你我之间不必兜圈子,我如今关注的只有胥儿的地位能否稳固。
你若不想牧谦被陛下猜忌,倒不如由你来接替,去寻一门对他有所助益的亲事,如此可好?”
卫延眉头微皱,沉声道:“有些话当讲,有些话不当讲。谨守你的本分,牧谦的事,我自会另行斟酌。”
卫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颓然地垂下肩膀冷然一笑“我如今已不需要任何宠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