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隋珠望着玉牌上“东宫”二字,忽然觉得指尖发烫。再抬眸时,陆砚修已经转身离去,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碎屑,拖出蜿蜒的痕迹。
回到宋府时,早就有门房候着传唤她去正堂,说是侯爷召唤她。
宋府正堂的青铜兽炉吐着檀香,宋博远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逆女还敢回来!”
宋隋珠站定不动,面上并无什么表情。
宋博远仍是穿着一身深红的官袍,显然刚从宫中赶回,“若不是你蛊惑知舟夜出,何至于让他被抓,让宋家如今陷入僵局!”
宋隋珠垂眸,试图让自己看着难过些,“父亲教训的是,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贪玩,想在上元节出去,阿兄也不会受此事牵连。”
宋博远的神色微微一僵,似乎没想到她会示弱,毕竟这段时日,她惯会顶罪,如今这恭顺的模样,反倒让他想起当年刚回府时,那双攥着他衣角发抖的手。
宋李氏见状,忙哭诉道:“可怜吾儿大好名声,都因这丫头给毁了,如今珠珠还在祖祠,景玉也被关了起来,现在知舟也被抓进了牢中,你……你简直是想亡了我宋家啊!你这扫把星!”
宋博远闻言神色跟着一冷,仔细想想,从宋隋珠自牢狱回来之后,就越发不像样子了。
“孽障!”宋博远忍不住怒喝,紧跟着茶盏擦着宋隋珠耳畔砸在门框,碎瓷溅进她绣鞋。
宋隋珠微微侧身,这才惊险躲过。
倒是不打算让她好过了。
她眸中沁出些泪水来,“父亲母亲要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今日从刑部回来时,遇上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宋博远皱了皱眉。
宋隋珠故意抬起那伤痕累累的手,假装拭泪,“太子殿下说,若宋家愿开仓放粮,阿兄的事或有转机。”
她感觉宋博远的呼吸陡然粗重,继续轻声道:“若是开仓赈灾博个贤名,对阿兄的案情也有帮助,想来殿下也会法外留情的。”
“开仓赈灾,你当我宋家是国库吗?”宋博远黑着脸吼道。
宋隋珠垂眸冷笑,果然,在宋博远心中,只有利益,他第一时间想的竟是粮仓,而不是宋知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