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道:“选准时机出手才是明智的选择,张将军,这是你教导我们的——”

江夏,曹操的营帐。

回来的战俘们都被遣送至衡山营地的后勤部门。

此刻,夜深人静,这些俘虏们正围着篝火交谈着。

“你猜那些江夏兵为何个个如猛虎一般?因为丞相推行‘征寡令’,把他们的家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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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相比起来,江夏的赵将军真是仁厚呀。”一名俘虏叹了口气:“想象一下,只要他在安陆城中多扣押我们几个月,依据《征寡令》,我们的妻子和女儿将被迫改嫁。到时候,我们怎能不投降?但他并未如此,他担心这样的事发生,竟然把我们都放了回去!从前听说刘玄德为人贤德,今天看到他手下的赵将军,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仁义之士。”

另一位俘虏也附和道:“一想起这个……就忍不住……”话说未完,泪已夺眶而出。

这些被赵麟释放的俘虏中,仅有极少数人回到了故乡,而大多数选择再度加入军队。归乡并无特别影响,但繁重的劳役、赋税,再加上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本已捉襟见肘的生活更加困窘。因此,回到军中反而更实际些。

此时,不远处营帐后的陈文正轻声提醒父亲陈武:“父亲,他们说的这些话……”

陈武与儿子路过时无意间听到士兵的交谈,便隐蔽在一旁仔细聆听。没想到这一听,竟发现军心已经开始动摇,预示着大事不妙。

陈武沉思后,轻声吩咐:“回帐篷再谈。”

进帐之后,陈武立刻问道:“你看,于禁将军此仗损失惨重,折了近万人,连董衡将军也在阵亡。关麟放俘虏之举,更是让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

然而,陈武依然保持冷静,“不用太担心。五子良将于禁,以军纪严格着称,一次战败不足以决定大局。况且南阳的兵马和乐进将军的三万兵尚未动身。这是关键时刻,反而是我们父子立功的大好时机。”

“什么意思?”陈文疑惑不解。

陈武解释道:“赵麟为什么会这么轻易释放三千俘虏?是因为他着眼于更大的战略胜利。在战场上,所谓的‘仁德’不过是胜者的美化。他的目标不只是这仗,而是整个江夏。”

陈武接着说:“虽然不是逆风翻盘的最佳时刻,却也是我们可以立功的机会。”

陈文似有所悟,“您是说我们要马上去安陆城献上粮仓的布防图吗?开始咱们的计划?”

陈武点头:“不错。现在,即刻行动!”

不久之后,在广信城里……

陆逊趾高气昂地率部进入这座已经陷落的城市,并走向吕蒙曾经办公的衙署。望着庭中的凋零梅树,他心中涌起一股阴郁的情绪。

书桌上摆满了书籍,一本《春秋左传》吸引了陆逊的目光——正是讲述郑伯克段于鄢那一段历史的故事。

陆逊冷笑几声,合上书本:“呵……这样的家伙根本不配谈论《春秋》!”

不久,吕蒙和他的儿子吕睦被带了过来,吕蒙肩膀上箭伤简单处理了一下,痛得颤抖不停。周围的副将和幕僚们连忙下跪。

陆逊冷冷地看着众人:“大家忠义灭亲有功,可你们为何在危急时不劝服吕蒙撤手呢?如今城破才出来献功有何意义?你们助纣为虐后又背叛主将,罪加一等,直接拉出去砍了!”

副将和幕僚们惊恐不已,但陆逊眼中毫无怜悯。

接着,他来到吕蒙父子面前,蹲下来轻声说:“现在轮到你们了。”

吕蒙瞪眼怒吼:“陆伯言!你不愧为吴侯大将,却背弃君主投敌交州。你让陆家名誉扫地,真可谓不忠不义!”

“不等说完,”陆逊狂笑道,“你来跟我谈什么不忠不义?我为了家族复兴,屈从仇家姓孙,娶其女婿……这些付出难道就不算数了吗?你所谓的忠君就是要把我和那些名臣宿将一样逼上绝路吗?

他起身转了个圈,披风染上了血迹显得愈发阴森。“你说我不忠,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忠诚只会带来像徐琨、太史慈和周瑜那样悲剧性的死亡。”

“你的行为证明了一切,吴侯指使你不惜陷害我,这一切都在昭示我不能再忠于吴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