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偷坟掘墓

“寻来看!”

见自家这主将少爷的狗脸说变就变,那亲兵亦是一个开心。却也不敢耽搁,于是乎一路叫了“书箱”飞奔而去。

草庐中,一声笛音起落,如鹤鸣于山林。那之山郎中面上无悲无喜,且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将那笛放置在那台架之上。

见那台架且是个特殊,台架青铜铸造,上,云雷之纹密密匝匝,顶有铜鹤展翅欲飞,饶是一个惟妙惟肖。架后有龛,不放神仙不供佛,只放了一张上古文字拓片,隐约有“太乙”二字。

虽那郎中离手,见那笛落架,且看不出何物所造,经得积年的盘磨已呈红黑玉色。见其声孔周遭遍刻天干、地支,字中填满白银、朱砂,让那管笛显得玄妙无比,古朴无双。

曲终境散,饶是让人空落落恍然若失。且是让那灯下捏了那石炭芯玉仔细研究的胡人海岚分神,亦作一叹。

却在此时,成寻轻步入内,望那郎中双手抱腹,躬身道:

“门外,上差……海岚先生。”

那海岚且是惊讶了指了自己,却不出声。随即便又摇头面露惶恐之色。

那郎中见罢且做一叹,又温和道:

“此乃职责所在……”

晚间,那火工海岚由亲兵披星戴月带来,垂了手低了头站在刚刚搭好的将军行帐之内。依旧是畏首畏尾的缩在一角,弱弱的不敢言语。

那宋粲虽不想理他,然却又有话问他。便是边写了手中的药方边问了一句:

“我不问你,你便不说?”

见宋粲无好脸色与他。那海岚便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的回道:

“小,小人,将,将那,碳,碳玉……”

宋粲没理他这结结巴巴,且吹了吹刚刚写就的药方叫了声:

“左右!”牙校霍仪闻声进帐叉手,那宋粲便将手中药方掷下道:

“快马,去城中与这泼物寻些草根树皮。”那霍仪捡了药方捧在手里,嬉笑道:

“咱家方子可是万金难得,岂是草根树皮……”

小主,

那宋粲听罢,且是头也不抬,又翻了那药方录,换了纸依旧奋笔,口中道:

“呱噪,由得你夸?需挑选仔细,断不可惜金吝银伤人性命……”

那霍仪回了一声“是了。”便捧了那药方转身。却听得那宋粲又道:

“着腿脚快些的!”

咦?且是心疼这牙校霍仪?怎的不让那他跑腿?

这牙校虽说是军吏,然也是那殿前司派下历练的,并不是宋家的亲兵。

然,虽说之历练,倒也是防了那满营兵丁都是你们家的家奴。本身这宋粲此番带了自家的亲兵出来办差,就已经是严重违反了朝廷的“出戍法”之“只用文吏守土,及将天下营兵……以坏凶谋也”。

说白了就是武将不能带兵。而且你还带的是你们家的亲兵?

此番汝州督窑,朝廷也算是对这宋粲网开一面。派给你个个牙校,即便是明打明的监视你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谁让你趁我们胡打乱闹抢去了这等的肥差?

而且这中药且需识得的人去拿了方可。让没接触过中药的人去?那是一个看什么都一样。

宋粲这句“着腿脚快些的!”一则便是遮了那牙校霍仪的短处。二则,你这“打小报告”的得时时刻刻的留在我身边,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见证。没事干把你支开?那是给自己找麻烦,人家拿着小本本给你记着小帐呢。

宋朝就这么不相信武将麽?嚯,你这话说的。你把那“麽”字去掉,语气在肯定一些。

你也不看看那开国的太祖靠得什么起家?也不看看,高梁河之战,太宗成为“车神”的时候,守涿州那帮武将都干点啥事?

倒是闲话一句。咱们书回正传。

那霍仪转身再叉手便出的帐去,唤来亲兵行事。

见那霍仪出帐,海岚跪在一侧,依旧低头触地不敢言语。

宋粲写罢拜笔上山便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解乏。然低头看了去,倒是一阵的恶心。嚯!这身官服!都能开一家油盐铺子了!又抬了手嗅之且是一个闭眼凝眉。

便只手扇了,唤霍仪入帐,道了声:

“更衣。”

那亲兵们上前,便是脱衣的脱衣,翻箱的翻箱。一番的忙碌,伺候了那将军换了一件干净的衬甲的白袍。那宋粲却踢了海岚一脚轻巧说道:

“偷坟掘墓者,可去?”

此话一出,听得那海岚却着实的一惊,“偷坟掘墓”?我没听错吧!你这将军……这大半夜的!还有没有个靠谱的?

然,刚要抬头询问,却撞见那牙校霍仪不怀好意的笑脸。且是心下一颤,暗自道:且不是一个好营生。

然又想来:倒是自家胡思乱想了,这一个朝廷的五品的将军怎会有如此怪癖?定是这“偷坟掘墓”另有奥义。

只在愣神之间,且听得宋粲又问那牙校霍仪道:

“此处可有乱坟荒岗?”

那军校霍仪听罢且是一个兴奋,然却忍了心性,便接了亲兵手中的腰带,殷勤的伺候自家将军,轻声回:

“禀将军,城池建造均有形制,城西十里便是漏泽园!将军可是要去?”

那宋粲低头看那腋下与他穿衣的霍仪,嗔怪道:

“讨打,不去还费牙问你做甚?”那牙校霍仪听罢,嬉笑了叫了声:

“得令!”

说罢,便转身而去。

那一个兴高采烈连蹦带跳的,且是让那宋粲侧目。便是“诶?”了一声,望向手下亲兵。那意思就是:不就是扒人坟麽?怎的让他兴奋成这德行?

见那些个亲兵笑了捂嘴。然,于那海岚便是一个魂飞魄散!

本想着这将军口中“偷坟掘墓”另有深意,没想到这你这货玩真的!还这么直接的大声嚷嚷!你这都不背人了麽?那可是“见棺者发,见尸者杀”的罪过!你们还玩集团性的?

想罢便是一个胆寒。刚想爬走,却被那宋粲踩了衣角动弹不得。

见帐外,那牙校霍仪挺胸叠肚押了腰刀向下高喊:

“各下!”一声且是周遭军士齐声呼喝,听得那牙校朗声宣令道:

“准备马匹器具,灯球火把……”

将令下如排山倒海,众军士呼应一声,且去纷纷准备。那海岚现下亦是傻眼,且是一个浑身战战,动弹不得。心道:见这阵势此类“偷坟掘墓”活计已然是他们积年营生也!于是乎,便是死命的扯了衣角,然亦是一个无为,随望那宋粲,眼神期盼之色溢于言表。

然,见那宋粲决然的一笑饶是一个身上发软,索性便是一把将那宋粲大腿抱了一个满怀,哭啼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