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毛衣领口像张开的黑洞,吞噬着吊扇投下的破碎光斑。
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其实有些犹豫。直接过去会显得有些突兀,甚至可能会让商浅雪觉得我们在兴师问罪。
父亲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皱巴巴的香烟盒,是廉价的红梅牌,包装上的梅花被汗水浸得褪了色。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学生,他们可能和对方聊不起来,甚至会让对方感到局促和压力。
母亲织毛衣的竹针突然戳到指腹,一滴血珠迅速在毛线上绽开,像雪地里突然冒出的红莓。
于是,他们开始讨论怎么才能让这次拜访显得自然一些。
父亲的手指在茶几上敲出焦虑的节奏,与楼上小孩练习电子琴的错音诡异合拍。
聊着聊着,爸爸妈妈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觉得,让我去拜访商浅雪,可能会显得更自然一些。
母亲突然伸手替我捋平翘起的衣领,指腹的老茧刮得我后颈发痒。
毕竟,我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不会让商浅雪感到压力。
我低头看着凉鞋里露出的脚趾,大拇趾的指甲盖还残留着前天撞到铁床的淤紫。
而且,我之前已经和她有过几次简单的交流,她对我也一直很温柔。
想起她递给我的水果糖,舌尖突然泛起玻璃纸包裹的甜腻。
爸爸笑着说:";小孩子嘛,总是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