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众人准时登上了公主号游轮。

还未完全入夜，但西贡河两岸已经亮起了灯，游轮上的霓虹灯带次第亮起，将墨色的西贡河水照得五光十色。晚风轻轻吹拂，将白天的燠热吹散，带来凉爽的夏意。

邱北冲上甲板，张开双臂，夸张地喊：“好美，好舒服，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纪卿卿问他：“刚刚在市场见到你的时候，你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吓了我一跳。什么任务把你折腾成那样？”

“唉，别说了，我和希悦姐去了金融塔，300多米啊，那里还有个观景台，脚下都是玻璃，我走到那个观景台上脚都是抖的，节目组还让我俩边踢毽子边回答，还要我们说出统一的答案才算通过。”

希悦也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说实话，钻石岛那个摩天轮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李思特靠在甲板栏杆上，看一路同行的小伙伴们，又转身看两岸的灯火，岸边似乎有人在弹唱，引来围观路人的阵阵欢呼。

卓令川站在他身边，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然后突然哼起了歌，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虽然没有把歌词哼出来，李思特却记得那句歌词：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注）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而对方恰好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便又各自离开。

卓令川叹了口气，“李老师，最后一个夜晚了。”

“嗯。”

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起录节目了，离开这个节目之后，也许两人可以有更多时间，可是在节目里的这一切，意义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节目里，他学会了更开放地接受世界，接受别人，接受自己。这和以往在剧组的李思特是不一样的。

在剧组的李思特是被动地和有对手戏的人打交道，在戏里他可以全力以赴，一旦离开剧本，他就努力地保持着与他人的距离，谨守与人相交时的边界感。不主动关注别人，也拒绝别人“窥探”他。

是在这里，是在卓令川身边，他才敢偶尔敞开自己，学会拥抱别人，学会信任别人。

他伸出手指轻轻勾住卓令川的手指，晃了晃。

卓令川反手扣住他的手，那双平时略显凌厉的眼睛此时装满了温柔的夜色，将李思特也一起裹了进去。

“思特，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开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不必遮掩，心怀坦荡。”

游轮在河面上缓慢行驶，不时与别的游轮错身而过，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河岸高楼上的LED幕墙开始整齐地上演灯光秀，缤纷的色彩和画面忽然侵占了眼球，一切看起来都既近且远。

“各位老师，可以过来开饭了。”卫约招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