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特站在原地。

“别，思特。”卓令川的声音极为嘶哑，他垂着头，“我好难受。”

李思特注视着他，他的手正在滴血，头上的纱布也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简直触目惊心。他毫不怀疑，如果再不救治，这个人真要变成傻子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

卓令川很敏锐地抬起头来，眼神痛苦而焦虑，但他没有移开视线，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

于是，李思特又向他靠近两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只要抬起手就可以碰到他。

但很快，那股极为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极具攻击性的黑咖啡气味变成了一道尖利的气刃，不断凌迟着他的意志力。

他试图释放出更多的安抚信息素。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alpha真的很难释放出这种东西，他体内只有跃跃欲试的好战因子在跳动。

“你可以收一下你的信息素吗？”他看着卓令川的双眸，“卓令川，我好难受。”

卓令川像是愣怔了片刻，但不受控制的信息素携带着反扑之势很快席卷李思特。

两股看不见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不断交锋，双方都已经心力交瘁，满头大汗。

汗水遮住了李思特的眼睫，看起来像是在流泪一样。

就是在这时候，他感受到了卓令川的信息素波动，似乎有一瞬间变淡了一些。

他抓住这一闪即逝的机会，试探性地用信息素包裹住卓令川。

这一次，他并没有受到强烈的抵抗。

他心里一松，向前一步，抱住了卓令川。

手臂下的身体，还在生理性地颤抖。紧贴着胸口的心脏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跳动着。

强烈而又尖锐的痛意像要将他割裂。

李思特强忍着这阵剧痛，紧紧地抓住卓令川的后背。

卓令川也伸出手臂环住了他。只是头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他的腺体。

“我要给你打阻隔剂，你坐下来好吗？”

卓令川慢慢松开手臂，坐在了旁边的床上，静静地看着李思特的动作。

白炽灯苍白刺目的灯光倾泻而下，一根极细的针头刺入了他的静脉。

灯下的人，脸色看起来比这灯光还苍白，但唇却被咬得发红，额角冒着豆大的汗珠，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握着针管的手很稳，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但卓令川知道，他快把李老师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