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莉莉的告白，厄缪拉是疑惑的。

安娜以前没有告诉过她同性之间也能产生这样的感情，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些年才对和莉莉的肢体接触不以为然。

厄缪拉面无表情的推开莉莉，离开支撑后身体有些不稳，所幸安娜立刻冲上来扶住了她。

她看了一眼眼神认真但又有些忐忑不安的莉莉，没有说话。

虽然厄缪拉的确喜欢骗人不假，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骗取这位小姑娘的芳心，甚至可以说，除了曾经的某个人，她就从来没有试图刻意的去欺骗别人那方面的感情。

厄缪拉利用人性，利用人心，但从来不会试图用让别人喜欢上她这种方式去利用别人。

并不是她有道德底线，而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厄缪拉还是愿意尊重感情这种东西的，虽然她自己都没有这种东西。

莉莉的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有些头疼，因为这有些打乱了她脑海中的计划。

按照斯内普的性格，莉莉要是喜欢上了别人，他能一直隐藏自己的心思直到把它带进坟墓里。

所以关于如何撮合两人的计划又得重新规划。

在厄缪拉的计划里，无论过程如何发展，最后都是通往一条路的，那就是一切结束后莉莉和斯内普在一起，证明给她看，所谓的爱情，抵得过生死，能不能抵得过平淡？

她所认为的永恒的爱，是否存在。

她不希望自己眼里的爱是不存在的，也不希望这个世界上的爱都是廉价到随处可见却又随处可弃的东西。

厄缪拉虽然设置了不止一个考题来验证斯内普的爱，但她不去想斯内普可能到不了最后一题的可能性。

她不去思考斯内普提前变心的可能性，不是因为她想不到，而是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十分尊重爱这种东西，所以不愿意把斯内普想成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就莫名其妙变心了的人。

（莫名其妙变心的斯内普：……）

她尊重斯内普的爱，也尊重斯内普。

也希望斯内普最后给她的答案对得起她的尊重。

很多时候厄缪拉愿意包容斯内普的脾气，满足他的想法和欲望，因为他大概是唯一的一个能够给她她想要的答案的人。

不是所有说自己不屑爱情的人是真的不屑爱情，就像不是所有说自己不信爱情的人都真的不信爱情。

人都是会渴望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的，厄缪拉也不例外。

安娜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她告诉她人类有不同的情绪，有不同的感情。

可是她没有。

她也想要拥有情绪，拥有感情。

但她感觉不到。

她也渴望爱与被爱，即使……她根本就感受不到爱与被爱是什么感觉。

有时候就连厄缪拉自己都怀疑自己所认为的爱是否存在，是否爱本身就是世人身上的那种随处可见又随处可弃的东西。

就连安娜也逃不过变心的结局。

她曾经那么爱她的小医生，她说她爱他，但在知道那个小医生不过是想拿她做研究之后，还不是变心的那么彻底。

郁南斯曾经那么爱安娜，但还不是连她和安娜两个人都分不清楚，连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爱的人都不知道。

渴望爱似乎是人的天性，这种渴望到了极点之后甚至容易让人盲目，盲目的把一些喜欢和欲望就当做了爱。

所以缺爱之人，往往最难得爱。

因为他们会在等不到爱的时候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廉价的喜欢和欲望，然后对自己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他们得到的就是爱。

莉莉所谓的喜欢让她疑惑，也让她意外，但厄缪拉在快速反应过来并接受这女女也能产生那种感情的这一新奇知识点之后，根本不会去在意。

无论是小天狼星还是莉莉的喜欢，她都不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所谓的喜欢，只是稍微用点手段就能使其烟消云散的东西。

————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伊万斯。”

厄缪拉的声音就如同这漫天飘雪一样，又轻又冷，没有半分温度。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