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组组长女儿在墨尔本赌场输掉三套学区房的时候,怎么不说转院?"叶澜咬断缝合线,抬头时无影灯在脸上投下森冷的光斑。
她踢开滚到脚边的杯盖,上面"年度先进管理者"的烫金字正在渗进血泊。
赵护士就是在这时撞开门的。
她脸上留着工牌掐出的红痕,身后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像某种笨拙的勇气:"三号直升机有位孕妇需要紧急剖宫产,但产科医生都被派去参加管理培训了!"
叶澜抓起超声刀冲向停机坪,夜风卷着燃烧的聚乙烯味道灌满走廊。
她摸到白大褂内侧暗袋里硬质的金属盒——那是萧寒影上次出任务前塞给她的微型信号发射器,说好遇到死局就按红色按钮。
但此刻按在启动键上的却是沾着胎脂的手指。
当军用运输机舱门映出新生儿皱巴巴的脸,叶澜忽然听见通讯器传来加密频道的电流杂音。
云层之上,三架武装直升机正划开铅灰色天幕,航灯节奏是她教过萧寒影的摩斯密码。
"坚持。"蓝白条纹的襁褓里,新生儿抓住她染血的发带,"等爸爸把坏人藏的止疼药都换成糖豆。"
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撕扯着叶澜的白大褂,她抱紧襁褓退到廊柱后。
云层中武装直升机的探照灯突然转向,在地面投下交叉的光网。
萧寒影的黑色军靴碾过满地玻璃碴,军装前襟沾着未褪的海腥味。
"王院长。"他解枪套的动作惊飞檐角的鸽子,"您上个月签字的医疗器械采购单,和海关截获的走私船货单编号差三位数。"保温杯滚到墙角,枸杞在血泊里浮成细小的漩涡。
叶澜将新生儿交给助产士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萧寒影把配枪拍在分诊台上,枪身映出王副院长抽搐的嘴角:"现在急诊科缺个搬氧气瓶的,您看是戴白手套还是戴防滑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