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气愤至极,可众目睽睽之下,她除了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死死拧着颂芝胳膊上的软肉,什么也做不了。
殿中无人在意她的想法,胤禛沉沉地声音再度响起。
“富察贵人、博尔济吉特贵人晋为嫔位!”
还是没有自己......
年嫔看着此次得了晋位的几人,目眦欲裂,烦躁得想要吃人。
“年嫔!”
她正愤恨、失魂落魄之际,忽然听到那道心心念念的男声似叫到了自己。
这一声,如听仙乐耳暂明,带着无与伦比的提神醒脑作用,年嫔瞬间精神一震,双眼含着期待看了过去。
终于轮到自己了么,皇上会给自己什么位分呢?
胤禛看着一脸期待的年嫔,在心中冷嗤一声,淡声道:“年嫔不敬皇后,指使宫人偷盗景仁宫炭火,以致皇后感染风寒,卧病在床,即日起,降为贵人,希望年贵人安守本分,莫要再以下犯上。”
年......年贵人?
年嫔喉间溢出一丝酸涩,皇上不但没有晋她的位分,还将自己降为了贵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眼,上首的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冷冽,无一丝一毫情谊可言。
皇上果真,一点儿不在意她了吗?
“皇上......”
她双眼涩然地看向胤禛,胤禛不为所动。
她只好如儿时一般,寻找起了疼爱她的那个身影,二哥定然会一如既往地疼爱她,也会一如既往地帮她的。
年嫔心中笃定,视线在人群中寻找着,待看到那抹熟悉身影时,却吓了一跳。
多日不见,二哥眼下怎么满是淤青,看上去仿佛苍老了许多,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瞧着如此颓丧?
刚刚入宴时,年羹尧便看到了自己疼爱的妹妹仿若变了个人,从前鲜艳明媚的芍药如今失了许多生气,看上去蔫蔫的。
他一直注视着她,想要妹妹让人给他递个消息,可妹妹一直不曾抬头,只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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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到胤禛降了她的位分,年羹尧也一头雾水,妹妹怎么从未传信告知他此事呢?
兄妹二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有些疑惑,和后知后觉蔓延到眼底的苦涩。
年嫔也不敢让年羹尧为她求情,收回视线,认命般跪下请罪。
“臣妾知错,谢皇上责罚!”
夏冬春并未错过年家兄妹视线相接时眼中的复杂,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兄妹俩还演起来了,明明他们俩不是什么好人,整什么感人大戏呢,好似其他人是迫害了他们的恶人似的,怪膈应人的。
她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胤禛也觉得无语。
年羹尧不敬君上,目无法纪,害死的人不在少数,年世兰身处后宫,无一丝女子的温和仁善,动辄要人性命,也非善茬。
两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如今倒是兄妹情深、惺惺相惜起来了。
他声音愈加冷冽,“希望你是真的知罪!”
年羹尧不忍年嫔被斥责,也顾不上许多,就要下跪为妹妹求情。
毕竟他手中军权已失,从前投靠他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下了狱,他早没了在帝王面前嚣张的底气,只得重新低下头颅,下跪求情。
胤禛面色一沉,眼中寒霜尽显,任由他跪下,冷冷开口:“年家的教养,真是让朕刮目相看,一个个的,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同样的以下犯上,屡教不改,若不施以惩罚,只怕难以服众!”
他目光冷冽地扫过在场众人,声音中警告意味分外明显。
“望尔等,引以为戒!”
宫宴上的消息传到景仁宫,已经是次日的事了。
皇后听后,既因死对头年嫔被贬而欣喜,又因夏冬春晋升贵妃心生紧迫,以及胤禛从未同她商量便晋了那么多后妃位分倍感落寞。
心情怎一个复杂了得。
多思多虑下,皇后病得更重了。
夏冬春也派人往景仁宫送了些药材,做足了面子功夫。
*
正月十五,正元节,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胤禛终于盼来了期待已久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