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见到老周的时候，已经是东方欲晓。

老周虽说一夜未睡，但依旧很精神，哈哈一笑，“谁个还我清河汉， 盘古挥斧斩穹窿！我们这么多人都没办法，你一回来就偃旗息鼓，这是不动而屈人之兵啊。可见从上到下，大家有多相信你。”

钟明有些惆怅地说：“真正的信仰不在于相信佛、上帝、真主或什么人、什么神，而在于相信人生应该有崇高的追求，有超出世俗的理想和目标。”

听了这话，老周肃然起敬，仔细咀嚼片刻，赞道：“好一个崇高追求，好一个理想。”

然后继续说：“现在正好趁机把那些蛀虫都清算了，一应跟陈大帅有关的人，今夜不安分的人，都应该彻查。”

钟明点头，“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域必成灾。你来拟个章程，该杀的杀，该埋的埋。不该死的，也弄个档案，让他们安心种地，三代不得当官。”

老周一愣，“祸及子孙？”

“只能怪他们没投好胎了。”

钟明耸耸肩。

要是自己那个世界，倒是可以不祸及子孙，毕竟每个人都是这辈子，刚出生的孩子能有啥罪？

可这个世界不同，死了也不过是删号重练，没啥可不可以的。

最厉害的刑罚，应该是魂飞魄散和永不超生。

天亮后，城中秩序迅速恢复。

钟明在公共场合露了几面，发表了几次讲话，安定百姓的心，然后挥一挥衣袖，当众穿空而去。

留下一地激动莫名的百姓，纷纷跪伏在地。

亲力亲为是美德，但不应是领袖的常态属性，否则只能说明一个团队内部人员构成不合理，再就是领袖疑心太重。

有了老周、麻子等人，钟明虽然会多想一些，但已经在有意放权了。

这些日子，他已经想了个七七八八，到了他这一步，世人所谓的财、权、势，钟明一个都不想要。

他最想要的是名。

四目跟钟明说这次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权势再大，终有一天也会因为世事变迁而轰然倒塌。

唯有思想，是不朽的。

钟明知道，自己此行是为了捏合各方势力，进行利益交换，这行为逻辑跟光头哥很像很像。

代价就是，面和心不合，并不是彻底的。

但钟明的根子就不太对，他也无力改变，所以，最好就是将工业、经济发展个七七八八之后，就急流勇退，留下一个美名天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