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身体只是一个容器，或者说，只是一个载具。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主观的看法，实际上我和你们差不了多少。”

“机器人和人类一样，拥有自我保护机制。实际上不管是有机还是无机，他们切实拥有的力量比他们展现出来的要大的多。”

“但是完全发挥这种力量需要的代价是组织的损伤。为了避免这种损伤，你的身体不会允许你使用你全部的力量，尽管你的主观意识和它相反……”

“就像这样。”

说着，K甩出双刃从空中陨石般俯冲下来。T后撤避开他的第一冲量，然后再次被迫和他角力在一起。

T明显感觉到来自K的力度越来越大，而他自己真的已经穷尽了所有力气。他开始尝试像K那样超出身体负荷，但这样做的代价是深刻入骨的疼痛。

“别白白糟蹋自己了。”K把刀一横，架起了T的双刃，大力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再次让他砸进了远处的碎石里。到这里，K看上去已经失去了兴致，道：

“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没办法打赢我了？因为只要是意识就会因痛苦而退缩，而我不一样……”

“我每时每刻都在感受这种痛苦，它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伴随着我的每一分每一秒，还有我的每个动作，除非我一动不动。凭你们是想象不到的，只是那种程度的电击，对于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说完，K就不再管T，自顾自地转身想要离开。V等人见状想上前拦住他，但这时，T微小却又清晰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就算是你的全部。”

“你说什么？”K回头诧异地看向那个方向。

“我说，这就是你的全部，”T艰难地从自己砸出的坑里爬出来，一步步朝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说：

“你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比别人更不怕疼，这算什么能耐？”

“你的意思是？”K转过身正对着他。

“或许这具身体对你来讲并不重要，但你难道就没意识到你真正拥有的只有这一具身体吗？”T拔出肩膀上的刀刃。

“Tina把你当做家人，但那并不是你争取来的，说到底你也是借了我的光。你的记忆是我的，就算有自己的经历，但这之中有多少是有价值的你自己清楚。”

“你有感情吗？其实有，但不多。你在乎Tina，因为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无法失去她，但就是这最初的感情也是从我这里借来的。”

“然后呢？除此之外你又有什么呢？什么都没了。这当然不是你的错，但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痛苦强行加在别人身上。”

“我既然说了这是教训，那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么离开吗？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好惹的，至少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

“我得承认，你在说大话这方面确实有我没能预见的才能，”K也抬脚走向T，“那就看看是谁来教训谁吧。”

“给我揍他，弄死他！”V终于按耐不住，冲着T大喊起来，“这点事儿完不成你就别回去睡觉了！”

T点了点头，再次看向K时，眼中已然不再有任何顾虑了。

我会的。

「但愿你能明确方向，和我一样的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