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手啊!
显然,杀了地主这个唯一见证者,把事情闹大才是最好选择。
轻微的血腥味在地窖中并不明显。
新粮夹杂着旧粮的香气直冲鼻腔,长年累月沉积下来,味道散发不出去,呛得人嗓子有些干疼。
早已经压过鲜血的味道。
甚至只是站在这里闻上一闻,都感觉自己饱了三分。
昏暗的烛火映衬着朱重八那张因为过度劳动晒得黝黑沧桑的脸,神色显得有些无措。
朱重八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粮食,豆大的眼泪突然从他的眼眶中涌出,他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小声抽泣,不停用袖子抹着眼泪。
却怎么也抹不尽。
朱重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他只感觉自己心里难受的紧,想起了饿死的爹娘,儿时的玩伴,还有那几个因为粮食被迫分离的兄长姐姐们。
见到这一幕,朱远摇了摇头,拿起地上的麻袋开始装起了粮食。
装好粮食后,朱远来到朱重八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哭的话回庙里怎么哭都行,现在咱们赶紧走。”
“再晚上一会儿,可能就走不了。”
说罢,不待朱重八反应,朱远强行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抬起粮食扛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朱重八似是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的跟在朱远身后。
“果然贪多嚼不烂啊。”
装着银子的麻袋一上肩膀,朱远脸色瞬间涨红,身体抖了两下,脚都软了三分。
这一麻袋银子感觉最少有二百斤重!
也就是将近两千两银子!
要不是朱远只是看着外表虚弱,这些银子一上肩膀就能把他压死!
感觉到腿在发抖,朱远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先前小手不干净在箱子里拿的银钱扔在地上。
直到扔出十几斤赃款,朱远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好上许多。
没有再停留,两兄弟立刻离开库房,顺着来时路跳了出去。
银子则是用绳子捆住麻袋,一个在外面拉,一个在里面抬,勉强弄了出去。
不多时,两人狗狗祟祟回到破庙中。
两人先是在附近河里消除掉身上痕迹。
又把沾着血的衣服放进土里搓了半个时辰,反复洗净,直到看不出血迹之后,这才敢停下歇息片刻。
“哥你先睡,我出去放个水。”
朱远大口喘息着起身,快步走出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