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尖叫再次从她喉咙深处撕裂而出。

声音尖锐,刺破了斗技场内混杂的咆哮与呐喊。

那叫声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纯粹的,难以忍受的痛苦。

凌宇站在豁口处,静静地看着。

那刺耳的尖叫,落入他的耳中,却奇异地没有引起任何烦躁。

只有一阵阵细密的心疼。

他听得懂。

这个小小的女孩,只是因为太痛了。

脖子上的伤口在痛。

被迫厮杀的命运在痛。

她根本不喜欢战斗,却又不得不战斗。

每一次挥动手臂,每一次撕裂血肉,对她而言,或许都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折磨。

凌宇听懂了这份无声的绝望。

而就在此刻,斗技场内的其他角落,同样的血腥厮杀,也已经拉开了序幕。

来自不同岛屿的“勇士”们,带着各自的恩怨与任务,与对手,与被释放出的猛兽,展开了最原始的搏斗。

刀光剑影,拳风呼啸。

怒吼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野兽的咆哮声。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谱写着一曲混乱而残酷的死亡乐章。

鲜血开始浸染坑洼不平的沙地。

狂热的观众发出更加兴奋的呐喊。

整个斗技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释放原始欲望与暴力的绞肉机。

就在这片血腥与狂乱之中,一道极其魁梧的身影,如同移动的小山,蛮横地撞开身前纠缠的几名斗士,径直冲向斗技场边缘那道醒目的豁口。

正是霍岛主麾下的“碎骨者”巴顿。

巴顿咧开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声音如同闷雷般炸响。

“小鬼!”

他粗壮的手臂猛地指向凌宇,

“刚才那一下,是耍了什么花招吧?”

“以为弄出点动静,就能吓唬住谁?”

巴顿的眼中充满了不屑与暴戾,显然没把凌宇那惊世骇俗的破墙之举真正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更愿意相信那只是某种障眼法。

对他而言,力量就是一切。

而眼前这个还没他小腿高的孩子,能有什么力量?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今天就让巴顿大爷来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也让那些看台上的废物们瞧瞧,谁才是这场盛宴的主角!”

话音未落,巴顿脚下猛地发力,沙石飞溅,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朝着凌宇狂冲而去!

凌宇的心思却全都放在了糖花的身上,完全没把巴顿放在眼里。

那如同闷雷般的挑衅,那裹挟着恶风的冲击,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