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有人告发元爰密谋造反,说他打算和弟弟元瓜一起招揽六镇降兵,在定州发动叛乱。
胡太后得知后,犹疑不决,毕竟元爰曾权倾朝野,若轻易定罪,恐生变数。
朝臣们却纷纷上奏,坚持要处死元爰。
魏主也认为此人不可留,最终下诏,赐元爰和元瓜自尽。
元爰死后,朝廷仍追赠他原职,算是给足了面子。
京兆王元继也被废为庶人,不久便郁郁而终。
元爰一家,就此败落。
元爰的妻子独自在家守丧,终日寡欢,无人问津。
谁料,元爰的弟弟元罗未被牵连,竟起了邪念。
他见嫂子孤苦,便日夜纠缠,百般引诱。
“兄长已去,嫂嫂何必自苦?”
元罗假意安慰,实则心怀不轨。
起初,元爰妻尚存顾忌,可终究耐不住寂寞,最终半推半就,与元罗勾搭成奸。
两人如胶似漆,竟似夫妻一般,丝毫不顾礼法。
朝野听闻此事,无不摇头叹息。
有人议论道:“胡氏姐妹淫乱无度,终究难改夷狄旧俗!”
但也有人冷笑反驳:“中原礼教森严,可暗地里的龌龊事,难道就少了吗?”
这世道,人心难测,哪分什么夷夏之别?
胡太后两次临朝听政,改年号为“孝昌”,似乎要把从前被幽禁的苦日子彻底抛到脑后。
可权力一到手,她又恢复了放纵的本性。
饱暖思淫欲,这话放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她的父亲胡国珍曾有个参军叫郑俨,生得俊美非凡,比起美男子清河王也不遑多让。
太后一见倾心,立刻提拔他做中书舍人,夜夜召入宫中,同床共枕。
郑俨为了巩固地位,又引荐了徐纥、李神轨二人,也都成了中书舍人,轮流侍奉太后。
这胡太后年纪越大,淫心越盛,来者不拒。
可说到底,她最宠爱的还是郑俨。
郑俨偶尔回家,太后竟派太监跟着,只准他和妻子说话,不准留宿。
郑俨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听话。
“大人,太后又派人来了。”
郑俨的妻子低声道,眼中满是委屈。
郑俨叹气:“忍忍吧,违逆她,咱们都没好下场。”
太后不仅贪恋男色,还极爱奢华。
她常常盛装出游,珠光宝气,招摇过市。
侍中元顺实在看不下去,当众劝谏:“古礼有云,妇人丧夫,应自称‘未亡人’,不戴珠玉,不穿华服。
陛下母仪天下,年近四十,却打扮得如此艳丽,如何给天下女子做榜样?”
太后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回宫后,她越想越气,召来元顺质问:“朕千里迢迢召你回朝,难道是为了让你当众羞辱朕?”
元顺毫不退让:“陛下不怕天下人笑话,却怪臣直言?臣实在不解!”
太后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两声,暂且作罢。
可她心里,已经记恨上了这个耿直的大臣。
城阳王元徽和中书舍人徐纥最会察言观色,见太后不悦,便趁机进谗言。
起初太后还能忍耐,后来实在烦了,干脆把元顺调任太常卿,眼不见为净。
元顺接旨时,见徐纥站在一旁,顿时怒火中烧,指着他大骂:“你就是魏国的宰嚭!
魏国不亡,你死不了,真是天意弄人!”
徐纥被骂得脸色发青,缩着肩膀溜走了。
元顺还不解气,冲着他的背影吼道:“你不过是个刀笔小吏,也配站在朝堂上?
真是败坏朝纲!”
徐纥狼狈逃窜,太后却假装没听见。
元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忽闻豫章王萧综从徐州来投奔,胡太后喜出望外。
她拍着案几对左右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快让皇上好好招待他。”
魏主元诩听闻此事,立即召集群臣商议。
大臣高湛进言道:“陛下,此人来投,正可彰显我大魏威德。”
元诩点头称是,当即下旨以亲王之礼相迎。
那日大殿之上,萧综缓步而入。
他身着素袍,神色却异常平静。
元诩亲自起身相迎:“王兄远道而来,朕心甚慰。”
萧综躬身行礼:“败军之将,蒙陛下不弃,已是万幸。”
元诩执其手笑道:“王兄何必自谦?
朕封你为丹阳王,授侍中之职,望能同心协力。”
这一幕让在场众臣暗自吃惊。
要知道,萧综本是梁武帝萧衍的次子,如今却来投敌,其中必有蹊跷。
说起萧综的身世,确实颇为离奇。
他的生母吴淑媛原是南齐东昏侯的宠妃。
当年萧衍攻入建康,见她貌美,便强占为妾。
七个月后就生下了萧综,因此宫中早有传言,说这孩子其实是东昏侯的骨肉。
这日深夜,萧综独坐房中,烛火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