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腾空又落地的声音,有人翻越了什么。
一看,果然,这男知青正在朝她一步步走过来。
琼花握着石头站起来,防备的看着走近的男人,“有事吗?”
“我们昨天说好的。”
陶京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应该管好你丈夫。”
琼花:“……”
看起来是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
她往后站在屋檐下,这里有阴影,太阳不刺眼,她能够清楚的看清眼前青年的模样。
他穿着跟昨天一样的衣服,下巴上有点胡茬,面色憔悴,看上去就跟一晚上没睡一样,看她的眼神简直就跟差点儿把恨铁不成钢给吐出来了。
琼花说:“我管了。”
陶京一晚上没睡,到这会儿又疲惫又暴躁,神经突突的跳疼,听到她这话,顿时就有些受刺激了。
“你管了?这就你的管?”
陶京盯着眼前女人苍白瘦弱的模样,感觉她可能因为怕挨揍所以压根没管过,毕竟乡下人打老婆的多了去了。
一想到这女人这么可怜,他也发不出太大的火,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琼花感觉可能是因为这次的扫盲是知青组织的,然后君安带着孩子过去跟那个女知青又见面了,然后这个男知青就被刺激到了。
可这也没办法,君安只有一开始刚从牛棚里出来的时候,整天才会待在家里,或者天色黑了再出去。这种情况维持了很短,他就能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开始跟村里人一块儿种地挖土了。
琼花:“这个…我还让他带了两个孩子过去。”
虽然是孩子自己吵着闹着要去的,但不妨碍给自己身上添点儿光。
陶京说:“还算你知道努力。”
他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了东西出来。
琼花听到清脆的纸张声,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厚厚一叠钱。
有大团结,也有零碎的钱,还有各种票证,粮票肉票工业券。
真是个有钱的知青。
她想着,眼前就递过来五块钱,外加一点儿布票跟工业券。
琼花迷茫的看着他,“这是……?”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跟君安暧昧了,所以他打算也让她出轨?
陶京眉头微皱,“你平时也捯拾捯拾自己,拿工业劵买点雪花膏之类的擦,努力把你丈夫的心留住,知道吗?”
“……”
琼花感觉羞愧,她看着这钱,不敢伸手接了,“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见她不接,陶京把钱跟票放在她刚才坐的凳子上,上面还有一点儿余温。
他不自在的把沾染了一点儿余温的指尖在衣服上蹭了蹭,“行了,就这样。之后要是在外面碰到我,就假装不认识。”
墨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看上去非常严肃。
可他干出来的事儿,说出来的话,跟严肃沾不上一点儿关系。
琼花点点头,“我知道了。”
男人就走了。
从正门出去的。
琼花下意识看了眼周围,没看到其他人,她这才纠结看着板凳上的钱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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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后面君安跟知青会暧昧的。
但俩人一直没有明确交往确认关系。
哪怕是直到后来君家平反了,他跟她离婚之后。也没有成功跟知青在一块儿,后面的梦虽然模糊,但她记得他对外一直是宣称离婚单身的。
所以……她收这钱应该是可以的?
毕竟不管怎么样,他们确实没有在一起。
就是莫名心虚的厉害。
她把钱拿起来,找了个地方藏好。
打算如果没有急用钱的地方,就不用了,一直放着。等回头了还给那个男知青,或者还给君安,毕竟是因为他才有了这笔钱。
做好打算她也就不心虚了,继续专心制作自己的刷子。
等天色逐渐发黑的时候,君安带着俩小孩儿回来了。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俩小孩儿倒是蹦蹦跳跳的很高兴。
“妈妈!”
君佑佑凑过来,“我今天认了字,姨姨夸我聪明,给我糖了!”
琼花摸摸他脑袋,“真棒。”
随后跟君安说:“饭菜在厨房里里,你去端一下。”
君安看了她一眼就去了。
端过来,琼花跟他们一块吃儿。
吃的时候君安说:“明天你带他们去,我就不去了。”
琼花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有个女知青一直往我跟前凑。”君安说:“村长跟队长对她挺忌惮的,没有要管的意思。”
他皱着眉头,“所以明天你跟孩子去,我就不去了。”
琼花想了想,就同意了。
冬天他们也发展不起来,正儿八经有暧昧是在春天的时候,这时候过去也影响不了什么。
晚上洗了脸跟脚,一家人吹了煤油灯上炕,君安就在黑暗里给俩小孩儿讲睡前故事,声音温和磁性,确实很有魅力。
琼花缩在被窝里睡了。
第二天是她带着俩小孩儿去的。
去的路上俩小孩儿跑前跑后的,还催着她走快点儿。
等到村委的时候,村里其他人也到的差不多了。
人挺多,都坐在会议室腾出来的教室里,中间放了个炉子,炉子旁边儿就是一块儿简陋的黑板,没有粉笔,旁边儿放着比较细腻的土疙瘩。
琼花感觉自己带着孩子一进来,其他人的眼神就“唰唰唰”的落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