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滑腻的鲜血随着她的奔跑,在地面留下的印记越来越大,一开始只有脚尖,然后是前脚掌,最后是整只脚的印记,印在柔软昂贵的红色毯子尽头的白色地砖上。
雪白的地砖上,鲜红的脚印过分刺目。
不远处是打开的大门。大门很高很大,门面是象牙雕的镂空的各种场景,最上面是彩色,艳丽的珐琅玻璃。
琼花在狂奔,她的头饰因为狂奔而坠落在地面,沉重的裙摆变得轻飘飘,不再拖拽在地面,而是随着她的奔跑舞动。
眼前是光明的,她恍惚听到了鸟鸣嗅到了花香。
在她即将踏出教堂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呢喃低语。
那声音从头顶的穹顶传来,传遍了室内。
“就这么……想跑吗。”
柔软的,温热而充满弹性的存在拉长,弹射过来,卷住了她的腰腹,近在咫尺的光亮在指尖擦肩而过,她被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拽向身后,被两双手臂从左右两侧分别抱住。
黑色跟白色泾渭分明。
吐息一温一凉。
他们紧贴着她,动作跟言语都那么同步。
“为什么不选一个。”
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的语调。
“英雄还是支配者,你都不喜欢吗。”
他们说着,亲吻她的侧脸,“你会爱我的。”
炙热的,潮湿的,一冷一热,要把她融入骨血一样的力道。
她被紧紧束缚住不可逃脱,恐惧让她脸色苍白。
他们会杀了她吗?
她混乱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修长的手贴着她的脖颈,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的一切感官跟情绪似乎都在不停放大,外界的一切声音被屏蔽,她感觉到有两只手都放在了她脖子上。
他们在丈量她脖子的粗细。
他们要掐死她。
这个念头突兀又笃定。
琼花忽的闭上眼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忍受着巨大的恐惧,等待让人厌恶的死亡来临。
不,与其被杀死,不如她自己去死。
又冒出了一个新念头。
头脑混乱的琼花根本没有去思考这个念头合不合理。
她用力的去咬自己的舌头,牙关紧咬,她尝到了血腥味儿,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不疼?
什么情况下才会觉得不疼?
琼花猛的睁开眼。
“我在做梦。”
她说着,用柔软的手去推他们,原本被束缚的,不可撼动的困扰,被她一点点的推开了。
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了白雾。
在她咬舌,察觉到这是梦境的刹那,那两个存在就没有了任何动静,也不说话了。
白雾在模糊艳丽穹顶,宽阔教堂,周围一切都在被模糊包括他们。
*
琼花缓缓睁开眼睛。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她过于清醒的认知到了那是个梦境,所以在醒来的最开始,她还记着梦里发生了什么。
一个,整张脸只能看清眼睛的新郎。
一个五官过于优越,但她现实中完全没见过的存在。
两个男性一个作为支配者,一个作为拯救者的身份,让她挑选,结果她谁都没选。
很奇怪的梦境。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并没有想过什么男性,婚姻之类的。
而且梦境里的场景太真实了,逼真到跟真的一样。
脑海里的记忆在逐渐淡去,意识到自己又在遗忘噩梦了,她匆匆解锁手机,在上面记录下梦境里她还能够记得的一些东西。
比如穹顶,教堂,鲜花,新郎,黑发蓝眼的青年。
在她把这些记下之后,她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通话时长三个多小时。
琼花一顿,想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她的话费!!
她拿起手机听了两秒,确定对面没什么声音之后开口,“姜大师,我已经醒了,我们的事儿微信上聊,我先挂了啊。”
不等对面回复,她利落挂断电话,然后查询话费。
果然——掉了很多。
也幸好答应了郑勒学长之前的工作邀请,要不然失去安雪的固定工资,她短时间还真找不到优质的工资来源。
小主,
这会儿是凌晨,宿舍里很暗。
琼花把手机放下,抱着毛发柔软的黑猫往自己怀里推了推,感觉黑猫的尾巴扫来扫去的,于是穿着睡裤的腿一抬,一压,把猫尾巴尖儿压在大腿里,安抚的给它顺了顺毛,闭眼睡觉。
第二天醒来洗漱之后她就联系了郑勒。
今天是星期天。
她先去食堂买了一些吃的吃完,就去了郑勒给她发的地址。
是在教学楼的一个教室里。
教室原本应该是很大的,不过因为放置了各种乐器道具之类的,变得狭窄了很多。
她到的时候郑勒正在安置机位。
教室里有不止一个摄像头,摆放在不同的位置。
琼花站在门口看着垂眸摆弄摄像头的郑勒,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