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眉头微蹙,稍显疑惑,和尚何时与自己有约!难道和尚竟也是南胤后人…
他侧脸看向师娘,见师娘也注视了过来,知道定是与南胤之事有关了。
芩婆长呼出一口气,“看来是天意如此!相夷,你请无了大师进来吧!”
说着,她又看向封磬,叹息道,“封磬,你要的证据,来了!”
李相夷闻言点点头,让贺苪去将无了迎进来。
今日听了许多密辛,贺苪面色却还是镇静的,因为无论李相夷是何身份,于他而言,都只是他的师父。
无了一进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然晕厥了过去的单孤刀,还有正定定看着他的三人。
他看着芩婆,念了一声佛,抬手施礼,“阿弥陀佛,芩施主,已是许多年未见了!”
芩婆也叹息一声,“是啊,上次相见,还是在十六年前了。”
无了看向旁边的一袭红衣的李相夷,仔细打量后,长松了一口气,“李门主无碍,和尚我也就放心了!”
李相夷看着他,直言问道,“和尚,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了见这场景,又听李相夷问出这话,已是清楚这次来,怕是与这前尘旧事脱不了干系了,他叹了一口气,“和尚就是和尚,只是和尚在是和尚之前,也有凡尘俗世!”无了看着李相夷和一旁的芩婆,笑道,“李门主聪慧绝伦,想必已猜到和尚的凡尘与你的身份有关,只是,不知需要老衲从何说起啊。”
听到这话,李相夷还未回复,地上的封磬已是膝行几步,急切地抓住了无了的衣摆,他满脸克制不住的激动,手也在不自觉地颤抖着,“你是何人?大师,李相夷,真的是萱妃后人吗?”
芩婆见状,长叹息一声,“这是南胤术师风氏一脉的现任家主,封磬!他将单孤刀错认成宣妃后人,他们野心作祟,才有了这东海一战!”
无了大师闻言,低头看向这人,摇摇头道,“凡尘百年,许多前尘早已随流水淌过,术师一脉,又何须如此执着呢?”
封磬抓握的双手一紧,他抬头看着满脸叹息悲悯之色的无了,只觉心中凄凉,他突然笑出声来,反问道,“我为何不能执着?是!我是有野心!可是…本就是大熙失信在先,我又为何不能思量改天换地?”
说到此处,封磬满脸痛苦神色,“我术师一脉,世代辅佐南胤皇族,南胤灭国,大熙皇室与南胤皇室达成交易,龙萱公主才忍辱嫁与芳玑太子,才使得我南胤后人得一寸安稳之地,萱公主本已扎根中原,想着待太子即位后扶持南胤旧部,以保南胤百姓安稳。”
“是那宗亲王早有夺嫡之心,他陷害芳玑太子和萱公主,才得以登上皇帝!是这当今皇帝一脉得位不正!”说到这里,封磬已是怒吼出声。
“这百年来,自光庆帝即位,江湖朝堂,何曾放弃过对南胤后人的围剿?我南胤部族遗民三十六脉,如今连同我风氏一族,就只剩下了六支,数十年来苟延残喘,我们如何能不恨!我们如何能不想翻天覆地!”
封磬眼眶通红,他定定地注视着芩婆和无了,“若李相夷当真是公主后人,你们这么多年,从未告知他的身世,他声名烜赫之时,江湖中人盘点他的过往,也只是说他是漆木山带回云隐山的一个小乞儿!”
他讽刺一笑,“你们连让他拜祭亲人之举都不敢有,你们不是已然知晓,十六年前李家灭门一案,并不只是单纯的山贼作乱,而是护龙卫所为吗?”
“你说什么?”芩婆闻言,暴怒出声,急火攻心之下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李相夷忙上前扶住师娘。
芩婆缓过神来却顾不得许多,她死死地盯着封磬急切问道,“当日李家遭难,我们查过,确实是山贼所为!那匪首是鬼爪练行衣,因练魔功残害百姓被相夷父亲断了一手,是他带着山贼报复灭门,在我杀他之前,他是亲口承认了的!事后李家众人尸身均是由我收敛,若如你所说,是护龙卫,是大熙皇帝所为,他们又怎么会不赶尽杀绝呢!”
封磬看着她,又看向一旁面露震惊的无了和李相夷,他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平静了下来,“我当日查到李家之时,去打探了李家遭难之人的尸首埋藏之地,在管家的身上,查到了护龙卫的标记!我没想到,你们竟不知晓!”
芩婆仔细回忆当日尸身细节,突然一下子失了力气,李相夷忙赶紧扶着她在座位上坐下,芩婆喃喃道,“难怪,难怪那鬼爪并非相夷父亲对手,却能杀了他,我收敛相夷父亲尸身之时,见他后腰处中刀,只以为是被围攻所致,竟没想到,他亲近之人,竟是护龙卫!”
无了手持佛珠,念了一声佛号,眼里也是有着藏不住的震惊,他缓缓说道,“芳玑太子死后,宗亲王未登基时,护龙卫便已隐没,我祖上天策,本就是为护卫太子而设,太子骤然被以谋反处死,朱雀护卫幼主逃离,而天策拦截护龙,幸存无几!后光庆帝登基,护龙因知晓他残害兄长之密辛,被新设监察司追杀,却没想到,最后这残留于世的护龙,竟还在为这宗亲王一脉尽忠,护龙隐,谁料会如此阴差阳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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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磬一听芳玑太子天策,终于无比确定,李相夷,真的是他们找了这么多年的主上!
他一时不知心头到底是什么滋味,怨怪自己太蠢有,但更多的,却是庆幸的感觉!
封磬再次俯首埋头,他差一点,就将他真正的主上害死了!
李相夷听到这里,已是全都明白了,他想起那时见到贺家之事时的触动,原来…他的父母亲人也是如此惨死的!还有那带着他流浪,保护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