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让他担起一份责任,能约束他。”
责任,是这世上最最让人不得不成长的东西。
谁不愿倚柳题笺、当花侧帽,谁不愿短衣射虎、沽酒西郊,谁不愿酒浇赵州土、剑指四海潮,可几人能如意?
年少时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肩上挑着师门寄望、挑着浩然正道,一样都辜负不得。
温如玉心底苦笑,况且,还有一个执拗倔强的徒弟,他更得为其表率。
他在一旁的空地挖几个坑,将那些断枝插进去复填上土埋起来。
宁姚凑过去帮忙,有些歉疚道:“还能成活么?”
“也许吧。”
没有训斥她一句,望向温如玉,毅然道:“弟子错了,请师父惩处。”
惴惴等了半晌。
“小姚”陆景阑浅声唤她。
“嗯。”宁姚应一声。
“你迈入三境多久了?”
“弟子惭愧,已有一年。”
一年未勘破剑意,剑术卡在瓶颈上。
“入柳筋之境后,重在修心,心中了悟无常无情,须臾可得长足之进,否则,几十年苦习也是枉然。”
他骨节分明一双手,推一抔土上去。
“弟子明白。”
温如玉偏头看她一眼,道:“此后记着了,不可贪欢,不可生妒,不可怀恨,不可纵心,不可妄情。”
语调清浅,辨不得冷暖。
一字一句,仿佛天谕。
温如玉知晓,她心思重,性子又执拗,是以白月洲担心她非但修不成无情剑道反会心堕魔障。